里头床上还黏在一起的两人忽地就没了声音。
谢言之眨眨眼,歪着身体,探出头朝床边看去,身边一只大手忽地遮住他的眼睛。
“脏。”
谢言之挑眉,抓下捂住眼睛的手:“觉得脏你还带我来这里?”
陆淮商不说话了,脸色明显有些微的变化。
很显然,他后悔带谢言之来这里,刚才遇到的事着实闹心。
隔壁有声音隐约传来,不过须臾就打散了陆淮商的这些思绪。
连谢言之也跟着微微挑眉,朝着墙角走近,支着耳朵去听隔壁的动静。
但声音模糊,听得不太真切。
谢言之微微皱眉,忽地转身拿过桌上的水杯,直接给它戳了个孔,就将杯口贴在墙上,他则将耳朵贴在杯底。
陆淮商看到他的动作,并未开口。只朝着墙下更站近了几分。
隔壁的人声也隐约传了过来。
他们都在议论这次翻案的事。
“谢家的案子,如今是府尹楼书尹玉主办,这个人自先皇开始便顽固不化,想从他这里入手,根本就不可能了。”
“既然入不了,那便不入,我们反其道而行,如何?”
“如何反其道?”
“楼清风不是在收集证据吗?我们给他就是。”
“这……”
“皇上的目的是要谢家翻案,能停了这大雪,只要证明谢家冤枉,至于这凶手究竟是谁,重要吗?”
“可是这样的话……这场大雪能停下来吗?如果这大雪依旧不停,皇上继续让楼书尹怎么办?”
“所以啊,这个人最好还得是个关键人物,这样的话,也算是能给谢家平冤了,谢家枉死,但这个人就是死得其所了,到时候若这大雪依旧不停的话,难道还不能再造点动静,遮盖过去吗?”
“众口铄金最是难辨,说得人多了,自然也会有人相信,但是这件事的关键人是谁?谁又能人能抗得下来还不会反水你我?”
“荣国公肯定是不能动,陈舒就不一样了,除非他忍心女儿跟外孙受到株连……”
陈舒是谁,谢言之一时间没想起来,他刚回来其实对于京城的人络都不清楚。
听着这些,谢言之剑眉逐渐轻拧。
外头突然传来一片叫好的声音,声音有点大,这盖住了隔壁的谈话声,等他再要细听时,隔壁的对话似乎已经结束。
楼下大堂之前抚琴的那个小倌儿被送了上来,隔壁的房间,门打开了又重新关上。
听来正常不过,陆淮商却辩出有,几人的脚步离开。
他转身走到门边,推开一缝,看向外头。
隔壁出来的几个官员已经散去了其他房间,想做什么不言而喻,唯有之前他与谢言之在楼下见到的那个男人,径直离开了二楼出了大堂,俨然有事要办。
伸手拉过谢言之的肩膀,陆淮商带着谢言之忙跟了下去。
谢言之没反应过来,跟着脚步有些踉跄,两人穿过大堂,站在后门处时,谢言之忍不住故意怼他。
“你突然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看你老相好吗?”
这张嘴!
陆淮商真想给他堵了!
能不能正经些了?
他朝谢言之逼近两步,呼吸的气息几乎快喷在谢言之的脸上,在谢言之差点准备揍人的时候,陆淮商终于开口。
“这间花楼,明面上挂的是风纪月,实际暗地里是徐家的产业。”
“所以?”
陆淮商眸光掠向花楼靠后的庭院,忽地一把圈住谢言之的腰,将他夹在怀里几飞了起来。
谢言之:“……”
好想一拳砸他咯吱窝里!
大雪纷纷,气候偏冷。
陆淮商与谢言之今日都穿着一身的白,两人的身影飞掠在屋顶上,很容易地就叫满屋顶积雪隐匿了起来。
几个翩然间,陆淮商带着谢言之在一处避风的屋檐角落停下。
谢言之疑惑,压低声音问他:“你带我来这里做……”
“嘘。”陆淮商给他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松开他的腰,小心地揭开瓦片。
谢言之狐疑着伸头看了过去,瞬间惊红了脸颊,并且一直红到了耳根。
陆淮商看他突然变脸满脸羞窘,顿时也狐疑了。
他这是看到了什么?
下一瞬……
“啊……”
“!!!”
这是个误会!
陆淮商也跟着浑身一僵。
谢言之无语看他,眉头微皱的小脸,带着几分控诉。
大冷天的你就带我来看这个活春宫?
之前的活春宫就算了,这次他娘的居然还是个阳宫!
你到底是不是有什么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