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温书捂着胸口:“前几天午门监斩的时候,我心里受到了创伤,跟皇上求的。”
“……”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的是什么话?
郑温书忽地长叹,喊了一声:“还愣着干什么,把东西放我院子去啊。”
下人抱着那东西转身就小跑出去,郑温书长叹一声,摇着扇子也走了出去。
客厅的氛围似乎一下就有些微妙了。
连一直都没什么存在感的陆淮商也突然开口。
“外祖父,我先回去了。”
谢言之下意识看他,却发现他的的眉眼忽地变得颇为黯淡。
郑洹公长叹着,摆了摆手:“行了,你们都散了”
众人相互散了,两个妹妹也乖巧地行礼,相继跟着离开。
客厅里不一会就只剩下了谢言之与芳华县主。
芳华县主笑叹着,轻轻戳了戳他的头:“这几日,你就在府上好好待着,别再出去惹事了。”
谢言之拉耷着脑袋闷闷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芳华县主摇摇头,忽地问他:“这几日我们不在,你在外头被谁欺负了?”
“我……”谢言之忽地想起竹雅阁亭那日醒来的事,这话到了嘴边忽地就说不出口,暗暗吸了口气,他换一种说法:“也没什么,就是几天没见你们有点想你们而已。”
“你觉得我相信?”
“……”
谢言之表情复杂了下,还是决定真假参半地说。
“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就是……就是我以前喜欢个人,但是我前几天才确定他确实一点也不喜欢我,我只是刚刚决定放下了而已。”
“嗯?”芳华县主忽地眯眼:“你有喜欢的人?”
“……”
“而且我居然还不知道?”
“……”
是的。
可谢言之莫名地不敢说话。
芳华县主就这样眯着眼,有些高深莫测地睨他,直到好半响后,芳华县主才突然又问。
“此事你外祖母是不是知道?”
谢言之忽地抬头,他这模样仿佛是证实了芳华县主的猜测,肉眼可见地芳华县主的眼神冷了。
“你以后,还是少往你外祖母跟前凑吧。”
谢言之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
他在芳华县主那张明明婉约温柔的脸上,忽地看到了几分阴鸷。
她警告“儿子”。
“你的婚事我会为你安排好的,但如果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就是你外祖母来了,也保不了你。”
谢言之眉宇微蹙。
芳华县主跟大长公主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些微妙。
但至少,他以前在外头就不曾听过。此刻见这芳华县主忽然变脸的模样,谢言之不明状况,也不敢乱说。
他乖乖应着。
芳华县主吸一口气,忽地又变回之前那婉约温柔的样子。
她盯着“儿子”看了须臾,突然开口。
“我看你近来也是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如让你表哥教你学武吧。”
“?!”
没搞错?
芳华县主忽地皱眉,对他又嫌弃起来。“你自己是个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往日的战绩,如今谁敢来教你功夫,就算是教了,又有谁会尽心尽力?淮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表哥,他平日跟你再有不和,也不会在这上头不尽心的。”
谢言之的表情差点裂了。
“你确定他是尽心教我,而不是想趁机弄死我?”
“呸!又胡说!”芳华县主横他:“你也不想想你平日干的都是什么混账事,他就算是想弄你你也得受着!”
“……”
郑浑平日到底是怎么欺负这陆淮商?
芳华县主拍他肩膀:“就这样说定了,若学不好,你也不用出去了,反正以你的战绩,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的。”
“不是、我怎么丢人现眼?”
芳华县主却不理他,转身大步就走。
大厅里,霎时间就只剩下谢言之跟陈绍。
陈绍认命地轻叹一声:“听说表少爷治军极严,在军中有个冷面阎罗的称号,少爷……你完了。”
谢言之狠狠闭眼。
陆淮商啊。
谁完了还不一定的!
屋外,雪下得更大,那个叫谢言之突然咬牙的人,此刻却站在窗前,看着外头的漫天大雪。
换上这一身素白长衣的陆淮商,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比起往昔更显清冷,仿佛冬日里的一抹寒霜,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高洁。
他散开了长发,指尖拿着两指宽的抹额仔细戴上。那抹额颜色浅淡,几乎与窗外的雪景融为一片,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这抹额与雪地完美地融合在一起。上面绣着两朵银色的菊花图纹,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寒风中摇曳生姿,中间则镶嵌着一颗指头大小暖玉,那暖玉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宛如冬日里的一缕温暖,为这清冷的气质增添了一丝柔和。
“你平日不是最不喜欢这些规矩礼教的吗?今日怎么还戴上抹额了?”门外忽地有人进来,扭头一看他这通身的装扮,尤其是衣裳上绣着的菊纹,那人微微挑眉:“你这是在为谁戴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