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斐翻页的指尖一顿,看着这本年幼时的启蒙读物,微有不可思议之余,也看破不说破地笑了下。
“有何处瞧不懂的吗?”见其只看书却不看自己,张士玄搁下茶点,佯借凑近之由搭上了宋知斐的肩头,平添几丝暧昧笑意。
甫一靠近,那股似有若无的竹香便再次勾上了他的的鼻尖。
其实方才共处一车时,他便早已嗅到了这股香气,也不免对此人的身份产生了猜想。
如今寻常布衣连吃饱穿暖都足够犯愁,也只有些名门世家才有闲财余力熏香养性。可此人衣着寒简,流落草野,只怕是什么落魄子弟,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了吧?
张士玄看着这张昳丽的脸,暗暗啧叹罢,实在禁不住得寸进尺,轻轻捏了几下那秀气的肩骨,打算今日要好生疼爱一番这可怜的美人。
可手上还没作乱几下,便被人按住了。
“小张大人。”宋知斐转头看向他,眼神清定无波。
也不知可是张士玄的错觉,这眼神里竟好似藏了几分冷意,不像唤名,倒像警示。
旖旎的色心才被浇凉了小半,下一刻,面前的美人又展开了如月的笑意:“还是先饮茶吧。”
“噢。”张士玄险些没能回神,立即殷勤起来,忙不迭倒了杯热茶递到了宋知斐的唇前,“请。”
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像是蛇吐着信子,沿着冒着热气的杯沿,暗藏不轨的期冀,直盯着美人被氤得水润的绯唇。
那双唇噙着笑意,渐渐微启,引诱至极,张士玄又紧张又兴奋,一寸不离地直盯着,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啪!”
酒杯被一掌打落,碎掷于地,发出惊心刺耳的声音。
张士玄的心仍在狂跳,可还未有思索余地,美人已毫不客气地反手一挥,扬出袖中不知名的药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麻木了身子,不受控制地瘫倒了下去。
那冷淡的眼神,像极了在看什么脏贱的渣滓。
几乎是同一时刻,似是得了信号,大门被人应声破开。张士玄僵住了身体,难以去看来者是谁,只能恼羞成怒地发着颤。
宋知斐却一点都不意外,她理了理肩头被捏皱的衣褶,看向在外等候许久的阿婵,只轻然一笑,冷声下令:
“无须客气,往死里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