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气冲到阿白身边,盯着阿白的脸。
他的动静太大,来得太突然,桌边三个人都愣怔地盯着他。
就这么你盯我我盯她地静了半晌,路云和提起桌上的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水,“我、我口渴。”然后就端着水走了。
桌边三人:“……”
这什么毛病,倒个水用得着这么大阵仗吗?
莫名其妙。
但阿白似有所感,垂了垂眸,唇角浮现出一抹细微的弧度。
然而没过多久,路云和又冲了出来,和先前一样,什么也没说,倒了杯水又回去了。
他太紧张了,还没组织好语言就冲动地跑了出来,以至于造成如今这种尴尬的场面。
他来来回回几趟之后,阿晋实在看不下去了,说:“我说这位路公子啊,你要不直接把壶提进去呢?免得来来回回地折腾,你不累,我们看着都累了。”
路云和一听来劲儿了,趁阿白站着,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椅子上,耍赖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还就不走了,就坐这儿喝。”
阿晋:“……”
于是三人继续忙自己的,唯一一个闲得长蘑菇的路某人,揣着一肚子心事,一杯接一杯地喝水。
他腿抖个不停,置于膝头的手指,也毫无规律地在膝盖上点着。
阿白余光看见,却佯作不知,依然不理会他,反倒是阿兰忍不住了。
她长叹一口气,不耐地说:“我说兄长,您能别抖腿了吗?我看着心里着急,而且你一抖腿,把椅子弄得嘎吱乱响,吵死了。”
这也不怪她生气,剪窗花最是需要细致了,一急就容易出错。
短短七张窗花,他们愣是连剪带画地弄了一炷香的时间。
何况阿白还给他们布置了任务,让多做一些,到时候拿出去卖,卖一张也能赚一张的钱。
路云和停下抖腿,看了阿兰一眼。
阿兰是女孩儿,他不好像对阿晋那样随便,想说就说,想骂就骂,于是只好顺从地不吱声。
阿晋向阿兰投去个赞赏和感激的目光。
他早就想骂他了!
路云和坐了会儿,终于觉出自己和身后忙碌的三人格格不入,且无人搭理。
百无聊赖又心如火烧,他干脆站起身来,咕哝道:“不跟你们一般见识,我找陈伯伯去。”说着就去了陈郎中的屋子。
听到关门声,阿晋才有胆量出声,小声说:“什么毛病,不帮忙还添乱。”
也是够迟钝的,阿兰撇了他一眼,道:“看不出来吗?某人醉翁之意不在酒。”
“什么意思?你是说,他不是来参观的?”
阿兰啧了一声,抬高音量:“参观什么啊!他是为了……”
她及时把话截住,眼珠子朝阿白移了移。
这暗示够明显了吧?
可阿晋的脑回路天生清奇,拖长音哦了一声,道:“我懂了!他是想阿白了!又不好意思说,特意出来看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