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裘脏了,头上不知什么时候还沾了枯枝,凌乱中衬托出雪白似的人,容貌秀美,神情冷漠。
这是一种容易激起人恶虐的美。
林雾齐避开他的视线,露出弧度微微上扬的下颌,厌恶又恶心。
“吃饭”,杨凌坤把粥递给蒙面男,知道他是要犯病了,改不了色心不死的臭毛病。
“嘿嘿,”男人避开粥碗,朝杨凌坤使了个猥琐的眼色:“听说男人的滋味不同寻常,这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公子,肯定干净着呢,要不咱们……”。
杨凌坤懒得听他的污言秽语,背过身兀自喝粥。
男人也不想和他浪费口舌,继续同林雾齐商量:“小郎君,没钱也没关系,只要让咱哥俩舒服舒服……”。
林雾齐左顾右盼,恁是没找到一个顺手的东西砸向男人的臭脸。
杨凌坤在阴暗处男人看不到的角落朝他摇头。
林雾齐深吸一口气,指着地上的杯子,好生笑道,“这对杯子你可以拿走,它们叫三秋杯,你现在可以去永安县任何一家当铺,最少换二百银子”。
二百两?!
男人低头将杯子抱起来,就着衣服擦擦,指腹磨蹭上面的蝴蝶,盯着它嘿嘿笑:“小公子真大方,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捡起地上的云锦布包,要重新把三秋杯包起来,顺手薅起公凭塞进荷包。
“这东西我也要”。
“你敢”。
林雾齐心里的石头刚落地,屁股又着火似地站起来,一副时刻准备斗鸡的模样。
你敢?
用词和语气都比刚才不客气太多了。
男人眯起眼:“看来这位心上人不一般啊”。
林雾齐语气稍有缓和,生硬地跟上一句:“你要其他东西也行,我可以写信回家给你送过来,绝不食言”。
男人捏着荷包摇晃,并没有撒手的意思:“我就要它,今天非要它不可”。
“除非我今天死在这里,不然你别想带走它”。
林雾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草!”
男人一脚提翻火盆,火星子在空中炸裂作响:“你他妈软的不吃想吃硬的是吧?”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解裤腰带。
这个动作真是令人作呕。
林雾齐嫌恶地扭开头,紧搂三勤往后退,直到退到墙壁,无可再退,只能直面男人。
就是这些腌臜贱种,企图通过引以为傲的下半身,锁住女人或者哥儿的一生,为他们生儿育女,当牛做马,而他们却什么都不用做,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爹娘的爱护,妻子或夫郎的照拂,孩子的孝顺。
“怎么?是一个一个来,还是我们兄弟一起?”男人靠近二人,伸出手就能抓到他们。
“三勤,不要怕,”林雾齐捏住三勤的手,想要给他力量,同时表明决心,与其等待凌辱什么都不做,不如勇敢硬碰。
势必要和男人决出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赢了,前往高家村。
死了,过两日消息传回林家河,爹娘上山给他收尸,全家陷入阴霾。
当然,还是第一个选择更好,只要活着,不搏一搏,怎么知道明天老天爷眷顾谁呢。
主仆多年,三勤一眼就知道自家公子再想什么。
他紧紧靠着林雾齐,也下了决心,点头:“公子,我明白”。
可———
他晃过对面窗户,看到了一个人影。
于是轻轻拉住林雾齐:“公子……”
他小小声喊林雾齐。
林雾齐顺着看向窗户,那里有个人脸探出来。
浓眉深眼,不是高宴是谁!
高宴朝他们挥手,作禁声的手势。
他带着那两个草马帮的人转了三圈才引入陷阱,连忙一路折回此处,刚准备来个3V1解决掉杨凌坤,蒙面男又半路杀进来。
他只能再等待一个时机。
此刻,屋内的林雾齐也调整好心态,一言不发地看着蒙面男人把荷包塞进袖子里。
他看见高文指向面前乱扑的火盆,接着又做了个吃饭的手势?
火盆?吃饭?
林雾齐满脸不解,余光再次扫向火盆,想强行将两者结合起来,可他的目光又和杨凌坤撞上了。
杨凌坤看着他,眨眨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