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义的宅子不用很辛苦地找,就在林家河最繁华的路段上,最大的一处宅子。
“你们确定是这个林家?”
高宴抬头看着冷冷清清的宅门,连一根红绸都没有,还不如他们的骡子屁股喜庆。
丝毫看不出这家今日要办喜事。
高大武也望着门牌匾上的两个大字——“林宅”,烫嘴道:“也…也许不是,咱们再找找吧”。
说完转身要走。
高大贵一把拦住他:“林家河的人大多都姓林,林家遍地都是,但林宅只此一家”。
说着,他又劝高宴:“可能时间还早”。
听罢,高宴长腿一迈,直奔台阶上的大门,手刚抬起来要拉环叩门。
“诶诶!别敲!”
高大贵飞快拾级而上,拉住高宴的胳膊,见门环没有叩响,长长舒口气。
高宴回头看他:“怎么?”
“按照规矩,必须未时才能敲门迎亲”,高大贵一边把他拉下台阶,在旁边站着才放心。
在大闫,上午迎亲不吉利。
“行”。
高宴不想再问缘由,和大贵、大武他们绕着林家河干逛。
未时,也就是下午一点,高宴牵着骡子再次停在林宅门口。
三人盯着依旧紧闭的大门,面面相觑。
林家依旧冷冷清清,看不出任何喜气,门口两根雕花石柱倒生出些不近人情的高冷来。
就是挂两根白绸,说是办丧事也不会有人怀疑。
高大贵捋了捋骡子屁股后面歪掉的大红花,欲言又止:“宴哥,这......”
“林家河与咱们村隔得也不远啊”,高大武瞪着大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怎么成亲的风俗奇奇怪怪的?”
“傻子,现在都没感觉出来?反应真迟钝,人家故意给咱们难堪呢”,高大贵摇摇头。
高宴往台阶上走,当高家兄弟开始泼冷水的时候,他又开始安慰自己:“可能林家河有为难新姑爷的风俗”。
高大武跟在后面嘀咕:“再为难新人,也不至于没个迎接的人吧?”
高宴长叹,就连高大武都能说出来的道理,他内心十分赞同,但又不得不咬牙硬上。
难啊。
可真难。
“诶诶,你看那个穿喜服的郎君,是来林家迎亲的姑爷吧?”
林宅对面卖烧饼的摊贩一边揉面,一边跟旁边等烧饼的客人讨论起林宅门口显眼的三人。
隔得不远,摊贩声音又很大,当事人听得一清二楚。
高宴侧头去看烧饼摊,正巧等烧饼的客人也在看他。
客人的目光依旧锁定在红色喜服的高宴身上,嘴角弯起:“还别说,一表人才呀!也不知是哪家公子?”
摊贩偷偷打量高宴他们的坐骑:“看看那三匹骡子,不说马车,连一匹马都没有,怎么可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
“不可能吧?”客人摇头表示不相信:“林宅大门都没开,林员外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姑爷吧,估计他们找错了门户,听说后面屠户家的最近嫁闺女,要不去提醒他一下?”
“就是林员外家嫁儿子!”摊贩声音笃定:“家里再有钱,还不是个哥儿,比姑娘家家差远了,而且那个林小公子也不年轻了,23了,不如图人家新郎模样好,早点出门,免得留来留去留成仇怨”。
这个林雾齐挺可怜的,知道邻居这么议论他么。
高宴摆摆脑袋,撇过头不再听他们的恶评,正了正自己头上的黑色头巾,抬腿走上台阶:“大武,敲门”。
“好咧!”高大武得到指令,埋头冲向大门。
“咚咚咚!”他抬起胳膊一顿猛捶。
“咚咚咚!”
一阵过后,门内才慢吞吞传出动静。
三人都盯着大门,等林家人什么时候来开门。
“来了!”
林宅大门动了,但......又没有全动。
因为左边的侧面有个洞,从里面拉开门挡后,一个圆溜溜的脑袋探出来。
少年先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高大贵,又看向他身后的高宴,最后瞪回高大武脸上:“有什么事?”
?
他们能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