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嘛……
许文文转动眼珠。
小气和强压一头相比又算什么呢?
何况现在的情况,廉国再不硬气点,使者都敢在自己头上拉屎。
如果自己没对抗成功,真被送去渚国潘凌的后宫。
苦日子是数不尽的。
她冷笑着,“这是同意对我行全礼的意思?渚使真是年纪大了,连礼数都记不周全。邓川。”
许文文叫护卫卫队长的名字。
卫队长颤了下,不明此刻公主唤他作甚,眼神狐疑了下,还是恭敬上前,拱手道,“公主。”
“你给大使演示一下什么叫周全的礼数。”她瞄着刚才护送自己回来的男人,颇为意味深长。
卫队长邓川有些发蒙。
此刻他是铠甲在身,按常理是无需向公主甚至是陛下行全礼的。
公主却单单点了他的名字。
因为刚才的事?
他显得犯难,一时犹豫。
许文文不懂,只当邓川还是不服她,眯着眼睛轻声冷哼。
如果连自己的卫队长都搞不定,这公主也太失败了吧?
她不禁看向飘在不远处,不愿贴近人群的周春梨灵魂。
周春梨一直处在懵逼状。她根本想不到事情还可以这么办,眼眸水汽弥漫,攥着袖口的手指青白,和面颊一个色。
许文文心里叹气:这公主怎么当得这么窝囊?
邓川偷偷瞄着公主。
公主眼神投向自己身后,神色森森,冷气迅速蔓延,后背不禁爬上层冷汗。
常理和公主的命令他还是分得清的,而且还是打渚国的脸的时候。
便朗声回,“末将遵命。”
他动作干脆向公主迈出一步。
两手举至眉间,双膝冲着公主跪下,腰弯下,头伏地,手掌触地。
片刻后,头起,直身。
再伏地。
如此三次。
同时口中高呼,词句清晰,“邓川拜见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为叩拜礼。
是最尊敬的仪式。
邓川行礼时,铠甲多有不便。
他还是认真仔细,每个动作都做到位。
铠甲碰撞着,咔咔作响。
叩拜后,邓川依旧头伏地。
没有公主的命令是不可以起身的。
许文文勾起嘴角,很是满意,瞥着仍旧躬身拱手的郑平,道,“大使看明白了吗?”
郑平脸都白了。
话都说成这样,廉国公主周春梨竟然还强硬要求自己行全礼!
一个小小战败国,哪来的胆子?!
胡子气得飞起,他猛地直起腰,愤然道,“公主未免太居高自傲了!”
“和亲是廉国皇帝请求我国陛下的,陛下念百姓困苦才同意和亲,公主理应承担自己的使命,休要在这里侮辱我!”
许文文见郑平这幅态度,暗暗咬牙,面色愈发阴沉,“行礼是侮辱你?好好好,渚国使臣便是这样?按你之理,我入主渚国后宫,贵为妃子,你也是这样对待皇帝的妃子?”
不在看郑平,微抬手示意邓川起身,目光投射向四周众人,声音很冷,“渚国使者对我无礼不听召唤,张正使,你立即回禀了陛下,就说渚使擅自毁约,这和亲,怕是合不成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敛气屏息,心里都在想:事情有异!
张正使就在白衣渚国使者后面,闻言连忙上前,看看郑平,又看看公主,躬身道,“公主,这……”
话没有说全。
许文文注意到张正使脸色青白,显得很是为难。
郑平哼道,“恐怕你还说了不算!”
许文文对他翻白眼,真想捶这个老头。
不理会他,径直走向后面的轿辇,坐下来。
双手搭着扶手,面色沉静望着众人,缓缓开口。
“今日事你们也都见了,渚国虽同意和亲,然心底仍瞧不起我们,我贵为公主都遭受如此待遇,合盟联姻后,又会好到哪里去?”
“渚国满口仁义道德,口口声声说忧心百姓困苦,如此忧心怎又频频进攻我们的领土?”
“我廉国将儿难道甘愿受此羞辱吗?我们比起渚国差什么吗?为何低声下气祈求和亲了事?为何不能用你们手中的刀枪进行反击?!”
话音清朗高亢,许文文说到激动处重重捶着轿辇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