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拉给的价很低?”
“不是不是,”牧仁连连摇头,“是汉人那边。”
“汉人?”许文文不禁抓紧了自己的裙角。
“听说边境两个国现在闹得很不愉快,没心思收我们的东西,”牧仁端起奶茶大口喝着,“不光我们家,附近的也都在愁这件事。”
这话一出,氛围有些凝重。
妈妈眉头也皱起来,停下缝补冬袍的手,“还有两个月,羊羔子们不出手,转到冬牧场,牧草怕是不够。”
呼其图问,“汉人们闹起来多久了?”
“塔拉也是听过来的商人们讲的,半个月了。”
牧仁继续说,“好像是廉国和渚国在闹,唉,正赶在收羊羔子的时候,但羊羔子必须得出,不然今年冬天没法子活。”
“阿爸,”乌伦珠日格扭头看向牧仁,“以前欧沃伊吉不是和汉人单独交易过吗?我们要不去边境试试吧?”
萨仁格日勒拢拢膝盖上的冬袍,摇头,“胡很,边境的汉人要么是军士,要么是想借机大赚一笔的商人,我们自己去,被剥得皮都不剩。”
“塔拉的意思这次事情闹很大,”牧仁神色忧愁,“两个月后说不好什么情况,阿巴盖,我们不能等待,明天我先去边境探探口风。”
妈妈一愣,抬头对视牧仁,“正是闹的大的时候,你怎这时节去?塔拉不管这事了吗?”
“塔拉家的羊比我们还多,”妈妈说,“他会比我们更着急,不会干等着的。”
“我不放心,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你给我收拾下,多装些肉干。”
牧仁很坚决。
妈妈无奈叹气,没有反驳,放下冬袍到毡垫上,起身去给他收拾行囊。
目送妈妈出去了。
许文文拽了拽乌伦珠日格的袖子,小声道,“阿爸一个人去吗?”
“嗯,都是他自己去的。”
“额各其,这次我也想去。”
“德德玛,为什么?”乌伦珠日格好奇。
“汉人的地方,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额很督,你没听阿爸讲,两国在打仗吗?很危险的,不要去。”
“额各其额各其,”许文文小声撒娇,“汉人都怕鬼混,我这样子正好借机吓唬吓唬他们,给阿爸争取更高的价钱嘛!”
乌伦珠日格端详她半透明的躯体,突然笑了,“额很督的想法有趣有趣!”
她拍拍许文文脑袋,眸子里闪动着光彩,“我去和阿爸讲!”
妈妈听到两人嘀咕,微微摇头。
阿古达木一直在逗鹰玩。
不大会,乌伦珠日格回来了。
“阿爸允许我们跟着去,也讲了条件。”
“什么?”
“不要距离汉人太近,发现情况不对马上离开。”
“嘿嘿,”许文文兴奋道,“没问题没问题,这都好说,额各其我们应该准备些什么?”
“我来弄吧,你早些睡,千里的路程,我们要骑好几日,这样安稳地睡觉可就没有了。”
回到自己被窝。
许文文眨着眼睛,脑袋里全是明天出行的兴奋。
“廉国、渚国,好好的打什么呢?不知道和平的珍贵,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如果能调节好纷争,再好不过了。”
晨光彩霞。
天没有亮,牧仁就叫了乌伦珠日格起来出发。
早间太阳未升起,风都是冷的。
牧仁和乌伦珠日格裹着皮袍子,伏低身子骑马飞奔在前。
许文文依旧白纱裙。
风扑面而来,穿身而过。
她并不冷,温度也是刚刚好。
虽然疑惑,但已经习惯了。
三人奔驰在茫茫草原,马蹄声哒哒哒,哒哒哒。
几个日出日落后,前方远处地面出现了起伏。
隐隐有山脉。
牧仁勒了马,指着前面,“那是廉国的边城,你们再此等我,不要继续向前。”
乌伦珠日格点头答应,“阿爸你早去早回,也要小心。”
牧仁应着,骑马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