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二月立即认出这是自己前些天作为礼物送给昶的那本,“《养蜂人》?”
“术式的外形是‘蜂’,用‘养蜂人’称呼散播者很贴切吧?我刚想到的。”
“对对对……”受不了昶沾沾自喜的模样,桃子冷眼附和。
拉开餐车厢门,昶想起什么停下动作:“哎,路过房间的时候给忘了……我把小说放回去,等下来找你们。”
“既然如此,就把我们的一起拿回去了吧。”桃子不由分说,把小说塞进昶的手里,又接过二月的文件袋垒了上去,“子鼠,你的也……”
“啊?好。”突然被点名,子鼠恍惚地点了点头,交给桃子自己的作业和课本。
从方才起子鼠便一言不发。桃子将一脸不爽的昶往客房的方向推了推,确认昶不再回头之后:“有心事?”向子鼠询问。
“不,没什么。”尽管嘴上这么说,他死死地瞪着昶的背影,怎么看都不是没事。
桃子和二月无奈地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子鼠的思绪则停留在另一端:“月阳哥那件事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内情?”
伴着列车行驶中轻微的摇晃,他握了握拳:“一定要趁这次总会问出真相。”
耳边逐渐响起“啪嗒啪嗒”拍打车窗的声音,雨水在玻璃上划出长长的痕迹,雨势不小,不一会儿就汇聚成几束汩汩地淌下。
整趟列车有四节车厢作为客房,二等车厢放在最前端,紧接着是餐厅、酒吧、两节一等套房、豪华套房,最后是沙龙,昶他们的房间在第二节一等套房车厢。即使列车至多能招待三十位乘客,仍旧免不了套房都是二人间的现实,更不幸的是一等车厢只剩两间空房。
得知这一消息,当即提出与桃子同住的昶被众人严厉地指摘不检点,遂强制和子鼠呆在同一间,桃子则满心欢喜地答应二月的合住邀请,还交代子鼠“好好说教说教这家伙,让他明白什么叫适可而止”。
意料之外的降雨令昶略微分神。大概对方也出于相同的原由,透过身后房间内的窗户望向笼罩在雨声中的田野,没发觉恰好路过门口的昶,导致昶和房门撞个正着。
“砰!”小说和课本掉了一地,昶被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扶着窗框捂着撞红的额头,“痛死了……怎么感觉以前也被门撞过……”
“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对方帮忙捡了起来并抢在昶开口之前道了歉,随后他些许诧异地盯着《养蜂人》的封面,“咦……”
“谢谢。”昶没好和气,从对方手中抽回小说,转身就走。
“那本新作只有几个渠道能买到,难不成你也是作家院敏西的拥趸?”没有责怪昶失礼的行动,相反,他谦和地朝昶搭话。
“……‘也’的意思是?”语气中不可避□□露出讶异,昶总算认真观察起面前的男性。
让人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双狭长的眼睛,柔软的铅灰色短发加上放松的嘴角,营造出似笑非笑的温和表情。他年龄大约三十岁出头,穿着黑色的绸面长袍,内搭浅灰的长裤,在几乎以西式穿搭为主流的乘客中分外突兀。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男性把右手放在胸前,“哈哈哈,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同好,旅途总是充满惊喜。这本小说可以借给我看看吗?我没能买到,下次印刷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了……”
“当然可以,先生的书可是出名的难买。”昶欣然点头,“不过容我先把其他东西放回房间,就在隔壁。”
对方摆出请便的姿势,开着房门站在走廊上等待昶出来。
将东西放回房间其实是借口,夹在小说中的书签上有昶随手写的术式,虽然不具备意义,但最好还是别让外人看见。
“你已经读完了吗?”向递出小说的昶道谢,男性说出自己的好奇,“我第一次见到像你这样年纪的读者,你是如何知道先生的?”
“巧合而已。”昶不打算多说,“明天一早我得下火车,所以只有今晚能借给你。”
“好的,没问题,我晚膳过后就看。”转身准备回房间,他问道,“对了,你回来放东西,是不是也要去餐车?不如我们一起过去?顺道我还想和你聊聊先生的其他作品。”说着,对方伸出手,“我叫病子珅,你呢?”
“昶。”昶顿了顿,也伸出手,“壬昶。”随口报上了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