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的一声,三道兽影如离弦之箭扑杀而至,充满战意的眼神将两人牢牢锁住。
江朝天剑锋轻转,映出三张紧绷的面孔——正是昨日簇拥在宗主弟子身侧的御兽师,此刻他们眼底清明如镜,没有半分被魔气侵蚀的混沌。
她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手中的灵剑随心自动,和她一起迎上面前的灵兽。
三只陆生灵兽,无法飞行。她心意一动,凭空一踏翻身上跃,竟停在空中。
下面的灵兽齐齐抬头,秦尚云笑吟吟挽了个剑花,剑鸣声里,他化作残影切入兽群,剑尖在三兽要害处轻点即退。
霎那间,血丝在场中飞舞,灵兽吃痛怒吼,迅速后退回到主人身前。
“西北乾位!”
朝天两人默契地冲向禁制边缘,秦尚云的铜剑已化作流光贯穿为首兽身。
碎灵石铺成的擂台在烈日下泛着惨败的光,朝天心中一颤,只听混杂着血色的禁制白光中突然发出骨骼错位的脆响。
那腐坏的魔气——和昨天炎兽散发的味道如出一辙。
“退!”
朝天旋身将跪倒在地的秦尚云拽到身后。目光触及他痛苦的脸色时,方才意识到后者右腿已呈诡异扭曲。
“经脉错位!”朝天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立刻转头,只见那三只灵兽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那圣洁柔软的雪麟兽膨胀得最为厉害,雪白的皮肤被撑得透如蝉翼,隐隐透出里面蠕动的浓稠黑色。
猝不及防之间,皮肤骤然破裂,那股黑色冲天而起。
看台传来惊呼,然而比这更为刺耳的是擂台地面的晶石破碎的声音,若隐若现的黑雾从中钻出,没入朝天体内。
灰雾在指尖凝聚的瞬间,她骤然瞥见妖兽后颈若隐若现的符文。
黑色流体如毒藤缠绕上兽颈时,它猩红的瞳孔中突然淌出血泪,竟恢复意识向早已昏迷的御兽师们嚎叫。
“吼——”
尾音未落,三座兽尸轰然倒地。
朝天收剑入鞘,掌心残留的已被灰雾蚕食殆尽。
看台死寂一瞬,旋即炸开沸反盈天的议论。
?“那灵兽怎么突然狂爆?”?“连续两场灵兽发狂…”
“定是那女修使了邪术!”
身着黑白法衣的周如清幽灵般从通道转出,腰间悬着的晶石镜正对着她渗血的伤口。
“江修士。”霜雪般的声音突然刺透喧嚣,白发阁主不知何时利于擂台残骸中央。
金线广绣拂过她的腕间,“灵脉乱成这样,也敢逞强?”他指尖划过之处,寒霜顺着经络直窜丹田,却在颤中穴被什么硬生生截断——她这才意识到,有股不属于她的力量正在施加禁制。
“多谢阁主疗伤。”灰雾已然平静下来,朝天后退半步。
“封印撑不过今夜。”抬头时正撞见他眼底转瞬即逝的担忧与耳语。
一旁,周如清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片刻,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多谢阁主替我天衍宗弟子疗伤。”说着,有意将目光投向愣住许久的裁判。
见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下意识地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声音有些发颤地道:“天衍宗——江朝天晋级。”
周如清像是没听见看台上的切切私语,对阁主道:“既然如此,我先带她回去。”眼神却牢牢锁住朝天,满是不容置疑。
阁主沉声道:“行啊,赶紧把她带走吧,在这丢人现眼的。”
他顿了顿,语气稍缓,“在我的地盘弄出魔气,还将参赛者卷入其中,这真是看不起我摘星阁。不过你放心,这事我定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给各宗们一个交代。”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三言两语便堵住了悠悠众口,将朝天撇得干干净净。
周如清扯出个僵硬的笑容,算是对保住天衍宗脸面的阁主一个回礼。
仍然闪烁着的擂台禁制,挡住了看台周围逐渐变小的喧闹声,但透过那光芒,却能映出无数张扭曲的脸。
周如清的晶石镜正对着阁主的后背,镜面却恰好反射出周家主那张带着诡异笑容的脸。
朝天刻意放慢脚步,与长老队伍保持适当距离,确保自己在他们的视线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