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问题是,贺云深写的《夜寻》是为了剧院定制的,时间短剧情紧凑不用说,为了契合剧场的场地转换少,内容完全集中在一栋大楼和警局办公室内。这样的剧本要改编电影都太单薄。
K姐把平板递给景故知。界面上显示的是K姐和别人的聊天记录。景故知粗粗扫了眼。
“青藤就这么着急?”
青藤放弃了大刀阔斧另找编剧改《夜寻》的想法,想直接和剧院合作,推剧场版。正在准备面试演员。
“你那只小狗没和你说,之前她已经在剧院连舞台设计图都送出去了?”K姐接过景故知丢下来的平板,“怎么样,现在还想演吗?”
景故知的演技是有硬伤的。两个小时左右的话剧她要是真的演,还不知道黑粉怎么高潮。今年已经快到年底,她早就动了和璟宸解约的念头,就看今年的公司年会能不能给她一个满意交代。
景故知不说话了。沉默了好一会。
“是所有版权都在青藤吗?”
“吓死我了。”K姐很是夸张地拍了拍胸口,伸手拉了一下景故知,“我还以为你真被那只小狗迷得五迷三道了,总算是问到点上了。”
不管在什么圈子,有利益可得,大家都不会把事情做绝。对于剧本这种IP向的版权,也向来不会卡死。尤其是剧院。一般来说,编剧和剧院签的版权合同中,只会标明剧场版版权所属归于剧院,至于其他形式改编成电影、电视剧、小说,版权没卖之前所有人依旧是作者本身。
“青藤那边只有剧场版版权,且没有改编权。我今天考虑了一下,你这部剧拍摄周期在四个月左右,你得问问你那只小狗四个月内能不能顺便把剧本改了,最好改成电影版。你出演的好电影太少了。”K姐说得认真。
景故知也沉思起来。
K姐每一句话中的目的性都很强。即便是对别人,景故知也不想如此。哪怕K姐从当她经纪人开始,就不断告诫她,唯有相互得利的关系才能维持长久。
“你想想吧。”见景故知不说话,K姐便起了身。她不想给景故知施压,这人最近确实很累了。难得看她脸色红润些,K姐也舍不得再让她满身倦态。
见K姐要走,景故知也把思绪拉了回来。“我知道了。小谢……”
“不用。”K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我又不是自己不会走,让小谢送什么。”
走了两步,K姐又停下去看景故知。“不让她下来接你?也让我看一眼是什么样的人。”
贺云深的资料都被K姐查到小学是在哪里念的,但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景故知是在路边捡的贺云深,贺云深看着可怜,当时景故知又能好到哪里去?扛着压力、受着委屈时人的判断力总是会下降。K姐这么匆匆过来,除了提醒景故知,贺云深确实有很大用处,也是想再自己判断一次,贺云深到底能不能待在景故知身边。
“也好。”景故知并不推脱,递给助理一个眼神。
她下来匆忙,手包丢给了贺云深。想要联系她只能通过助理。
助理点了点,拿起手机给贺云深发了条讯息。
很快,贺云深便站在了助理房门前,轻叩门板。
开门的是景故知。
K姐站在不远处,看着贺云深有些慌乱地伸手将人抱在了怀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续而嘴角便扬了起来。没有再停留,她抬手按下电梯,很快消失在楼道中。
“担心什么呢?”景故知被贺云深紧紧抱在怀里,也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贺云深将下巴放在景故知肩膀。“担心你。”
担心你匆匆下楼,是遇到了什么麻烦。担心你自己扛下所有也不告诉我。担心网上的不好传闻成真。
景故知推开她,手指落在贺云深脸上。“我可是你金主,要你担心啊。”
只是两天时间,贺云深好像瘦了,脸上的肉不太好捏起来。景故知觉得没意思,点了一下她的鼻尖。“带我上去吧,我累了。”
K姐的想法,景故知并没有马上同贺云深说。贺云深对她现在拍摄的剧很上心,刚才她下楼那么点时间,她估计也翻了两页剧本。还真是心里惦记着她,剧本也没好好看下去,分镜画得很潦草。
两人进了房间后,贺云深也只是紧紧抱了她几秒,然后就把景故知抱进了浴室。
“这会儿又霸道上了?”见贺云深带上浴室门,景故知觉得好笑。
剧的拍摄安排已经不容再打乱了。导演对自己项目的把控和安排,都十分有规划。等贺云深把几个重要桥段的分镜画完,他便和几位主演沟通新的拍摄计划。和之前一样,还是控制在四个月,但拍摄肯定没有之前那么松了。
其他演员都没有问题,他们的档期没有那么满。现在剧本看上去有很大概率,能在一堆差不多的偶像剧中脱颖而出,他们早就和自己的经纪人打过商量,四个月不算什么长周期。
“故知,你这边,有没有特定需要请假的?”等其他演员离开后,导演单独留了景故知。
景故知是当红艺人,身上的代言和商演不少。
“除了之前和导演你提过的两个,暂时没有。”景故知手里翻着贺云深的分镜,抬头定定看向导演。
被这样的大美人突然盯着,导演也有点懵,想说的话全给忘了。
“有事?”
“导演,你这是把云深当牛使啊。”景故知语气缓缓。
贺云深现在在片场,不仅要关注场地,还要拍摄,分镜脚本也是她,甚至偶尔还要和演员沟通拍摄和表演方式。导演倒是清闲,拿着茶杯坐在监视器后面,只要在中午和晚上审查一遍贺云深的成果就行。
贺云深自己也乐的。说是能学到东西,这样以后亲自给景故知当导演,也不会出明显纰漏。
导演也是老谋深算,料到景故知早晚会和他提起这些,只是笑了笑。
“你现在可不能心疼啊,云深正是学的时候。她不是专业出身,有才华确实,但也不能不学,只随着感觉来吧。”
“既然这样。”景故知放下了分镜脚本,后背挺得笔直。“副导演得写贺云深的名字。”
刚走到休息处,准备提醒要开拍的贺云深,顿时顿住了手上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