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温无法解释有关系统的任何部分,硬着头皮胡诌自己收到小道消息。
宗弦看上去对他的回答并不信服,但也没有要刨根问底的意思。“所以自己一个人就敢来?”
“我没想这么多……”归温尴尬抿了抿嘴唇,“而且也不是一个人,还有你。”
宗弦的手掌被擦干,随后轻轻放在归温的头发顶。“等我离开之后,这艘船会送你回去。”
“你要去哪里?”归温下意识问。
“不是告诉过你吗,出国,”宗弦整理着归温湿漉漉的披散的头发,“掉头回去,对方知道我还活着,还会再下手,在此之前我需要瞒着所有人到国外,端掉对方的老巢。”
“但是现在我知道了。”
“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宗弦弯了一下嘴角,“半个字都不要透露出去,哪怕是我的父母。”
归温看着宗弦的眼睛,认真点头。
“直升机会来接我,送我到私人机场,我会乘坐自己的飞机离开,其他人没有办法查到我的航班信息。”
宗弦没再碰归温的头发,转而靠在归温耳边开口:“我也会乘坐私人飞机回国,所有这些事,除了我你最清楚。”
“我现在跟你在一艘船上,我会听话保密的。”归温无奈,毕竟自己要是一个不慎把任务目标害没命,他可就没有任何方法逆转了。
宗弦显然对归温的反应很满意。
清晨的海风拂面吹来,归温不由得有些发冷,没忍住打了喷嚏。
“进去,不要在甲板上。”宗弦在前面引路,带着归温到船的内部空间。
显然没有人特地布置过,基本的家具像是被随便摆放在空间里,床和餐桌居然在一个房间。
归温瞥了一眼还赤裸着上半身的宗弦,总担心对方像自己方才一样受凉:“你脱了衣服去床上吧。”
宗弦意外很听归温的话,将湿透的下装也脱了下来,坐到床上,被子盖住下半身。
归温特地回避,背对着宗弦,后者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发笑:“怎么?”
“没什么,”归温故作自然,但还是没有回过头去,“我去看看别的地方。”
理由是临时想的,但归温还真的在船舱里四处闲逛起来,回到甲板的时候,发现船头居然多了好几个箱子。
他下意识拆开,发现里面是物资补给,不少干净的换洗衣物,还有新鲜的蔬菜水果。
归温回到船舱想叫宗弦,却发现对方紧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就没有出声打扰。
也差不多到午饭时间,归温挑了几样食材,简单熬了小半锅粥。
父母离婚后,归温跟着母亲一起生活。母亲下班比归温放学还晚,他总是懂事地做好饭菜,等母亲回来一起吃。
母亲饮食清淡,因此熬粥归温很拿手。
他盛了两碗放在餐桌,还挑选出了一套干净衣物放在宗弦床头。
“没有生病吧?”归温自说自话地伸手去摸宗弦的额头,指尖刚刚触碰,他就被床上的人抓住掌心。
“啊——”归温被宗弦扯了扯手臂,在这样的外力作用下,他被迫跌在宗弦的怀里,人就坐在对方腿上,“你没事——”
归温的话还没有完全出口,宗弦就按着他的后颈,吻住了他的嘴唇。他几乎整个人贴在对方还未穿衣物的身体上,被迫仰着头承受宗弦仿佛疾风骤雨般的亲吻。
没等归温伸手推拒,宗弦先如梦初醒一般,松开禁锢住对方的手。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宗弦梦见自己沉入海底的最深处,他忘记了要如何挣扎,四周静谧得难以忍受。
直到冰冷的海面忽然如一面镜般被严观白的身影打破,宗弦以为的最糟糕透顶的人,却偏偏在这时候向他伸出援手。
他一瞬间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遵循自己的本能,牵过对方的手,甚至从严观白口中攫取呼吸。
直到一切毫无预兆地被撕破,露出现实的一角。
尽管没有血缘关系,严观白与宗家甚至连收养关系都没有,但父母早已视严观白如己出。
跟一个堪比亲生弟弟的人接吻,宗弦确定自己已经疯了。
“我要走了。”宗弦用力将归温从自己身上推开,“刚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