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温的脸不可抑制地发烫,然而宗弦仅仅是在他腹部落下一掌,徒留淡红色被打过的痕迹。“不要在我眼前耍什么花招。”
宗弦这一掌打得不重,但归温也能感受到痛觉。他随手扯过床上的薄被,盖在归温身上,刚好覆盖住那截白皙的身体。
归温眼睁睁看着宗弦离开房间,没过多久家庭医生前来看他,给他打了针,开了点西药,嘱咐他好好休息。他老老实实服了药片,躺回床上盖好被子合眼。
[宿主,任务目标的厌恶值没有变化。O0O号提醒您:厌恶值不达到百分之一百,将无法触发最终任务,请您知悉。]
归温还没来得及睡着,系统就自发地在他的脑海里灌输信息。宗弦对他的忍耐力是不是太强了?他自己都快受不了自己,厌恶值居然还能不见涨。[触发不了,我就永远无法脱离世界吗?]
[系统的能量有限,无法让宿主一直停留在一个世界。宿主无法触发并完成终极任务,将会默认得到最低评级,宿主要清除体内辐射将要花费更长时间。]
那还不算太糟糕,归温又安心地合上眼睛。
……
宗弦刚挂断与家庭医生的通话,陈苏洛就给他打了微信语音,问大少爷刚刚回国,晚上要不要来老地方喝两杯。
他没什么拒绝的理由,天一黑就按照约定时间与陈苏洛碰面。
陈苏洛订了酒吧里最大的包间,宗弦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来,点了一杯常喝的调酒。
“听说外国人很难搞定,这也能让你拿下,宗少爷好本事啊。”陈苏洛将酒杯递到宗弦面前,示意要与对方碰杯,“这杯算是庆祝你顺利回国。”
宗弦象征性地碰了碰。“没有这么夸张。”
“宗少爷太谦虚了,”陈苏洛搂过旁边女生的腰肢,另一边手里的酒杯再次碰上宗弦,“之前找你们做投资顾问,这几个月我的本金都翻了几十倍了,老爷子还少骂了我几句蛀米大虫。”
“你也该做做正经工作。”宗弦放下酒杯,笑道。
“我要能做能不做吗?还不是我那老爸,自从我闯了祸就不让我踏进公司半步了,我还算是亲儿子吗?”陈苏洛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但很快调整好心情,往旁边女孩儿脸上亲了一口,“得了,今天是出来开心的,不说这些。”
末了他对坐在对面的另外几个女孩勾了勾手指头:“你们都过来,看谁能哄我们宗少爷开心。”
女孩们刚从沙发上起身,宗弦就挥了挥手。“不用了。”
“没有合心意的?要不要我再重新叫几个?”陈苏洛正要摁铃叫服务,被宗弦挡了回去。“我没兴趣。”
宗弦不像陈苏洛,后者喜欢与各种各样的女孩打交道,不论是门当户对的大小姐还是声色场所里的姑娘。他每次向陈苏洛提起不感兴趣的字眼,陈苏洛都以为他是没碰上合适的,还问他女的不合适,要不要叫几个男孩来助兴,壮的瘦弱的他都能找。
很不合时宜地,宗弦想起严观白那双水汽蒙蒙的眼睛,可怜得像受伤的小动物,让他忍不住伸手触碰。
他难得抬起眼扫过对面的女孩们一眼,没有一双眼睛能比严观白更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很反常。
“怎么了?”陈苏洛觉察到他的异样,碰了碰他的肩膀,“不喜欢男的就直说,别跟没了魂儿似的。”
宗弦捧起桌上的酒杯,中了邪似的一口气灌了好几杯,要不是陈苏洛拦住他,恐怕能把桌面上的酒喝光。
“诶你——”
“让她们都走。”宗弦故作冷静地放下空酒杯。
陈苏洛连忙让女孩们都先行离开,就连搂着的也赶了出去,还不忘给每个人塞小费。“这是谁惹你不高兴了?”
宗弦没有出声,陈苏洛就自顾自地猜测起来:“该不会是你那个捡回来的弟弟——”
“不准提他。”宗弦披上自己的西装外套,完美的神情难得出现一丝裂痕。
“嚯,”陈苏洛对他的态度倒也不气恼,严观白的事迹他听说不少,很理解宗弦会为此不愉快,“看来还真是有够恶心的。”
严观白的八卦在小圈子里传遍,陈苏洛凑热闹也听了一耳,宗弦跟客户谈生意,投其所好找了几个人陪着,结果严观白混进来,当众直接坐到宗弦腿上,后者还要装作平常心。
“话说你打他没有?”陈苏洛逼自己憋笑,“不都说长兄如父,你管教管教他呗。”
宗弦想到的是他白天在严观白小腹上扇的那一掌。腰细得仿佛一掐就断,白皙得像是能轻易留下痕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鬼使神差一般没舍得下重手,但也留了红痕。
“怎么这脸这么难看?看来是没打,没解气?”陈苏洛靠近去端详宗弦的脸。
“走了。”宗弦毫无预兆地从沙发上起身,少有的提前退场。
“哦,去吧,”陈苏洛没忍住笑,“回去好好打一顿啊,打用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