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唏嘘声此起彼伏。
在场的某些王公贵族可能一生都未曾见过这般高大雄壮的战马,比大周血统最纯净的骏马还要高出两个马头,胸肌宽厚发达,棕毛发亮,浑身上下没有一寸多余的肥膘。
阿史那译趾高气扬地环视四周,显然对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十分满意。
遂慷慨大笑道:“谁能降伏在下的血影,在下便将血影赠予谁!若是无人能降伏,那也情有可原,莫要影响两国间的和气。”
谢绍舟年轻气盛,听闻此话第一个不服。虽然人长得胖,但骑射亦是在行,遂向皇帝自荐。
虽然在齐王的想象中自己是名膀大腰圆的虎将,吼声如雷霆万钧,持枪作战势不可挡,但现实总是很骨感。才刚上马,血影随便跑几步,他便没抓稳缰绳,直直栽下去。
突厥人瞬间哄笑出声。
谢绍舟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般丢脸过,即使摔得鼻青脸肿,也要再试夺回颜面,最后还是王贵妃派人将这暴躁的小儿子带下去。
第二个尝试驯马的是夔王,他目前是能骑射皇子中成绩最好的。然而即便如此,他也只在血影的背上坚持了不到一刻钟,摔下马时,肩膀险些脱臼。
皇帝眉头皱得很深,因为笑容都转移到了阿史那译脸上。
他畅快地笑道:“方才与我们打马球的郎君们骑术了得,何不出来为大周一战?”
皇帝招了招手,意思是方才打马球的那些人全部出战,而且只能赢不能输。
但接下来驯马的人伤得更重了,有人摔下马时甚至直接吐出一口鲜血,太医把脉说是伤了内脏。再驯下去,怕是真会出人命。
突厥的使者上前劝说,“不然就到此为止吧,切莫因一匹畜生而伤了陛下的爱将们。”
皇帝不语,只是冷眼看向还未上前驯马的马球队成员。无需言传,也能意会。
是以,站在一旁的大太监替皇帝训斥道:“大胆,你们王子都还没发话,岂有你提建议的份?”
强压着面上“得逞”的表情,突厥使者行礼退下。
看台上,谢静姝手指绞着衣袖,秀眉微蹙。
什么驯过的烈马,分明是匹未经训练的野马,专门用来中伤那些上前驯马的大周将士!
马上就快轮到昭哥哥了,虽然之前和他生气,但她并不希望他出事。
“想不想救陆怀彰?”忽然有个声音说。
谢静姝杏眸一亮,惊喜地扭头看去,“皇兄有办法?”
谢檀弈着暗纹白衣,檀木佛珠从宽大的白袖中落出半环,缓缓转动。青年望向马球场的神情柔和而平静,宛若一尊普度众生的菩萨瓷像。
似是感受到“信徒”虔诚的目光,“玉菩萨”扭头看向她,令人如沐春风般展颜一笑,“凑近些,哥哥悄悄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