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则全身功法大开,周身水浪骤起飞袭去了赵东来,而那人,似乎早有预料,他甚至更快!直接穿了层层水浪过来,一剑怼在敖烨胸前却难下杀手。
他目不斜视,嗓音悲悯:“听话,快点走,趁着人不多,回东海龙宫去再也不要出来。”
“赵东来,你……”敖烨泪流满面,又恨又愤,一掌握上了他的剑不管掌心鲜血淋漓,道:“为何不杀我?现而今灭族之仇不共戴天!是你优柔寡断,就莫要怪我不仁不义了!”
他吼了出来,猛地将那剑一扯,脸色苍白,也仍咬牙继续运功,操纵着水浪席卷包裹上了赵东来,几乎是将他给窒息而死的力道和逼迫!
赵东来被短暂困住一瞬。
只见蓝光闪动,凝水成冰,只是呼吸之间,他就破冰而出。敖烨一惊,瞬间化形成龙腾飞一记灵炮带着不死不休的力道喷来!
“不要逼我!”赵东来一割掌心,紫气乍泄,用血抹去了手上的剑将它擦得更为透亮,同时横剑甩腕砍劈而去,将那道灵炮给直接一分为二,他毫发无损。
“可笑,究竟是谁将谁逼到如此境地?!”敖烨不依不饶,又是张嘴一个狠咬过来。
赵东来蓄势欲挡,却见一道粉色纱绫飞来,还有三个青铜环射去,堪堪锁住了敖烨,害得他挣扎不得,法力尽失,变人跌落倒地。
他认得这两样法器,都是千秋门的。猛回头,果然来了,而今十八仙门中也就他们千秋门最为势大。
赵东来收了剑飞落下地,对诸位行礼。
青铜环是掌门的,粉绸纱绫是他女儿的。少女俏皮清丽,笑容晏晏,使人如沐春风,蹦蹦跳跳众目睽睽,迎了赵东来过去,道:
“东来哥哥~”指尖还弹了弹他鼻尖。
敖烨眼睁睁看着,红了眼眶,鼻头发酸。
星宿门掌门王玄机也在,问天尾随身后,手上缠着皮鞭,冷眼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赵东来拨开了她的手,说:“火灵姑娘,还请自重。按理说以我的辈分,你应当唤我一声师伯才不至于失了礼数。”
“好了灵儿,不得无礼。”千秋门掌门,也是赵火灵之父,他意味深长地别了赵东来一眼,冷声道:“这个龙王第二子,你们看如何是好?剥皮,正好给我儿做件衣裳如何。”
赵东来当即瞳孔地震,下意识摸去剑柄。
他还尚未开口,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先朗声道:“就不劳赵掌门惦记了,既是我派紫薇降伏的,还是让赵东来自个处理敖烨吧。”
这句话出自问天,敖烨惊诧看去那女人,竟不料想她会帮自己说话。
赵掌门还欲开口,而赵东来已不给他们发话的机会,箭步过去,取下了粉绸纱绫,搂抱了上了敖烨就走,快如闪电腾飞而去,像是生怕人追上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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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高空,天际无云。分明大战后生灵涂炭,天意却无情,今日竟是个好明媚的天。
敖烨被青铜环禁了法力,但还是能动,这阵子正挣扎在赵东来怀里,对他又打又捶,既撒野又脆弱,一边骂他负心汉,一边哭得浑身颤抖。
赵东来没搭理,只是抱得更紧,生怕他掉了下去,而后脚步不停,飞来了他们初见的那间茅草屋。
竟还炊烟袅袅,一派岁月静好,那些屋舍农妇都还健在,仿佛没有经历人妖大战。
她们看到了飞过去的他,诧道:“哎不是,赵大夫说是找媳妇去了,怎么竟抱着个男的回来了?我没看错吧。”
“额……倒是,跟叶姑娘长得挺像的。”
敖烨有些意外,眨了眨眼,看他踹开了门,将自己给放去了床榻,一如既往很轻柔。然后就坐床边,那么直愣愣看着自己,也不说话,那张欠揍又稳健淡定的死人脸。
倒是头一次,在他面前显露如此愁深。
敖烨刚想说话,却被赵东来给凑来吻住。这个吻缓而柔,透露出忐忑,带着酸涩试探和讨好,他紧张,甚至比敖烨还先呼吸喘重。
“你……”敖烨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
可龙分明看到了,人眼里克制又汹涌波涛的情绪,他不是不动心,反而是藏得太深了,像从紧实的枷锁里泄露出了些许欲望来。
他也爱我,只是无声浓烈又厚重。
亲完了,赵东来又将感情给塞了回去,说:“在这里待几日,我处理好一些杂事后,亲自送你回东海龙宫。”
说完了,敖烨狠扇了赵东来一个巴掌。
他湿着眼眶,颤声发泄:“你以为我爱你,我就会对你灭了龙族的事既往不咎吗?!”
赵东来回答:“有你,还有东海里的你大哥,龙族还没有全部灭绝啊。”
他轻飘飘的口吻带着轻快,甚至还笑了笑,敖烨这才想起,觉得熟悉,那是他第一次来龙族王宫时,自己对曾对人族流露出的那种高高在上。
“原来,你这么恨我?”敖烨看去赵东来,也配合他给笑了笑,但其实心里好痛好痛,连呼吸都带着苦涩。
“不,其实我爱你。“赵东来别着脸,毫无愧意,他只摸了摸自己的嘴,似乎在留恋着什么,然后又盯去了敖烨那张柔软潋滟的唇瓣。
敖烨被他给一把揽进了怀里,跟他对视。
听他无情无义:“反正龙族已经输了,很快人族也就会取代你们成为至尊。我爱你,但这不妨碍我要杀了龙王,我不过打赢了这场人妖之战罢了。”
“赵东来你去死!”敖烨哭着去踹他,却被赵东来给制了住脚腕,又被他锢手欺身压了住,恶狠狠又霸道强势地吻了上来。
敖烨不乐意,咬他,结果双双都厮磨啃出了血的味道,赵东来也不松嘴,亲得更凶。任他撒泼发疯任性,两两像在床上打了起来。
“你王八蛋!狼心狗肺!”敖烨边哭边骂,被他亲得咳嗽,赵东来在他脸上尝到了海洋的味道,抬眼,亦是满目伤怀,痛不欲生。
“你又为什么是妖?又为什么非得跟我们人势不两立?”赵东来也红了眼,哑声质问道:“你们龙族又为什么一定要杀尽人族?!”
“……我爱错了,你也爱错了。”敖烨轻声,泪水盈盈不止,无声划过眼尾,淌了下来。
“好,说得好。”赵东来突地阴鸷一笑,道:“我就是要大错特错。”然后几乎雷霆动作,在他极尽厌恶地挣扎抗拒中,要了敖烨。
“赵东来……”敖烨眼角的泪被他轻柔吮走,下边却很凶残,他能感觉到,赵东来应当是第一次这般纵欲,这般动情,甚至每一下都带着极深极深的痴迷与沉沦。
“敖烨,你怎么就是不懂……”赵东来喘声,仿佛跟他在此交替着痛苦,说:“我没得选,真的,我的命都不属于自己,我只有你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保全你活着。”
说得太真了,敖烨又信了他,在起伏和欲潮中一颗心被他的深深浅浅泡得糜烂。
“我们输了……”敖烨终于还是承认了这点,他抱紧了赵东来,痛得情难自制,又哭得难以呼吸,轻声:“陪我几天,你别走,只几天就好。什么龙族人族的恩怨我们都忘了……就在这里玩儿,像我们刚认识那几天那样。”
敖烨越说越难过,决绝和无能为力蔓延上心头,说:“我听你的话,你给我买东西吃。然后,我就回东海不出来,你也,再也不要来找我。下次见面,你死我活。”
“……”赵东来也回搂抱紧了他,像是借着他的衣襟蹭眼泪,又像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