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别人口中完全不一样。
她以为的第一杀手:凶狠、威猛、嗜血如命、长得铜头铁臂可怕至极。
可听他的声音,却是个和她差不多年龄的少年。
不过当然,她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模样,说不定声音与相貌不符呢?
裴玉荷越发有些好奇他的真实面目。
不过说到暗阁,裴玉荷又想到遇刺的那天晚上,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又放过她了,究竟是谁买了暗阁的人来对她动手,最后又放弃。
或许同为暗阁的“第一杀手”能够知道一些消息。
所以在周怀砚一天夜里回来时,就发现原本赵徽留给他的房间里有烛光。
纸窗印着少女百无聊赖的剪影,橙色的暖光晕染开,如同一圈毛茸茸的边。
他顿了顿,还没等他靠近,纸窗就被人一把推开了。
被白纱蒙住眼的少女惊喜道,“你终于回来了。”
周怀砚挑了挑眉,“怎么?你专程在此等我?”
“当然,”原本坐在窗边的人站了起来,朝外面招了招手,“你快过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他嗤笑,“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那我不是很没面子。”
身着藕粉衣衫的少女歪了歪头,夜风拂过她耳边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她撑着窗框向外探身子,“你就当照顾照顾病人呢?”
周怀砚点了点头,“有道理,我是该照顾病人。”
说完,他便朝少女趴着的窗边走去,果然还没完全靠近,就看见少女那张脸逐渐变了脸色。
“怎么?不是让我过来?”
他眼眸微微弯起,却笑不达眼底。
浓郁的血腥味让失明后嗅觉更加灵敏的裴玉荷瞬间清醒,不过转瞬间想起他暗阁的身份。便不奇怪了。
她只是惊讶,“你受伤了?”
“你在关心我?”周怀砚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先是微微一怔,不过很快,从她那仿佛生根动不了一点的脚上来看,他就知道那只是她象征地问了一句罢了。
可谁曾想,下一刻,原本还在窗内的少女突然一撸袖子,手脚并用地打算翻窗而出,他:……?
眼睁睁看着眼前人笨拙翻窗的全过程,甚至中途因为衣摆不小心被挂住了,整个人直接摔了下来。
“……”
裴玉荷若无其事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可能存在的灰尘,又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还在眼睛上的药纱后松了口气。
最后才抬头,“我当然是在关心你了,毕竟我们交易还没结束。”
“……”
周怀砚闭了闭眼睛,“如果你不是对着柱子说这句话,我可能会更愿意相信。”
“啊?”少女闻言立马转了个方向,“总之,我现在有很重要的问题想要问你,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处理你的伤势要紧。”
“……那边是墙。”周怀砚要被她气笑了。
归根究底,不过是想要从他这套信息,说得如此好听。
他将湿漉漉黏在衣襟的发尾给甩至身后,一步一步地靠近那边还没找准方向的少女,在她嗅到血腥味看过来的时候,他微微低头,“想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可以,你不是关心我吗?”
周怀砚食指微屈,将她嘴边的碎发蹭开,“帮我涂药可好?”
裴玉荷不太适应有人靠得如此近,下意识想要别开头,不过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她惊讶,“你确定让我来?”
一手拿着药瓶,另一只手无措举着的裴玉荷:“……要不我去叫个药童过来为你上药吧。”
隐于黑暗中的少年缓缓出声,“为何?不是你说的关心我吗,怎可假手他人。”
裴玉荷深吸了一口气。
完全不理解这人在发什么病。
让她一个身患眼疾的人给他涂药?亏他想的出来,她连他哪里有伤都看不见。
这不就是在消遣她吗?
她扯了扯嘴角,“那你告诉我你的伤在何处吗?”
“你不会看?”
少年的哼笑声只会让人火大。
行。
裴玉荷豁出去了,不就是涂个药嘛。
伤口找不到?没关系,她可以伸手好好摸摸,免得漏掉一个伤势。
反正受罪的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