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恶扬善?利用网络暴力去解决事情叫做除恶扬善?”柏闻晔觉得有些好笑。
“老板,我觉得他主动想要曝光赵哇一的事情肯定就是因为我们前期查不出来,他觉得有疏漏,但是如果直接提交相关的信息,那么所有的苗头肯定会落在他的身上。”
“况且他是在大筛查下存活下来的头部主播,人格品行我觉得还是有保障的。”秘书像是才找回了自己的镇定场子,说话终于是不再含糊不清了。
不过,字里行间那些无处遮蔽的漏洞也着实令柏闻晔发笑。
“你认为苦雨在大筛查下存活有人格品性保障,那赵哇一也是同样存活的头部主播,为什么你觉得他没有?”
“因为视频和照片证据确凿,我们可能存在疏漏。”秘书出言之时毫不犹豫,可刚说之后也不禁有些怀疑起来。
柏闻晔看了看他,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自顾自的调出笔记本电脑里技术部分发来的窗口信息,而后将电脑屏幕转向了对方。
是各种情景与画面都一模一样的监控视频,可这次视频里的主角,却不是赵哇一,而是另一幅陌生的面孔。
这次的视频与网上发酵曝光的经过后期打码处理过的视频不同,他几乎毫无保留的,将所有真实的画面全然展现。
最先的不雅画面让秘书不由得一阵脸红,可未等他的羞涩情绪发散,他在看清那张陌生的脸的一瞬间皱紧了眉头。
“这,这是什么?”说出话来时,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提高了嗓子的音调。
或许是因为震惊,又或许是出于被自己原先判断的背叛。
柏闻晔到只是挑了挑眉毛,浅浅的微笑依旧那样不疼不痒地挂在脸上,让人读不懂他此时的情绪。
就连语气也是淡得寡然,“这是网上那个爆料视频的原视频。”
“但是这样的证据远远不够,不足以说明赵哇一就没问题。”
柏闻晔没再管秘书的态度,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所有事情不是率先能够自我判断就是高效率,就像你最初想的那样,万一曝光苦雨会让他丢了工作怎么办,那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隐瞒苦雨的事情,但赵哇一才是那个真正的受害者会怎么样。”
“我知道你是为了减轻公关部的压力,为公司效力,所以多做了这么些工作来和我汇报,但是在舆情面前,我们经常会失去两个字,叫,客观。”
“而且人工智能换脸技术刚刚兴起,与之相关的许多法律条规都尚未完善,给了许多人有机可乘,运用此种技术进行敲诈勒索、造谣以及进行其他有悖社会公德的活动,但最后判下的罪名很轻甚至没有罪名。”
柏闻晔顿了顿,瞥眼看向秘书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而我们的行业也是这样,如果失去了绝对公平正义的约束,只是以利益作为评判的标准,那么真正的加害者就会一直逍遥下去,和‘庭室’之前一样,最后落得什么下场,你也是见到了。”
“我不信苦雨没有其他造谣的方法,但是AI换脸最保险,同时在他自己的认知范围内也最安全,名誉侵权的后果他自认为很轻,但是他却忽略了情节严重程度以及影响力。”
“名誉侵权如果他不在意,那......诽谤罪呢?”话音刚落,柏闻晔冷笑了一声。
目光扫过秘书的时候,王秘书明显被对方的气压震得身子抖了抖。
他知道柏闻晔字字在说苦雨的同时,其实也暗示了自己。
不至于到指桑骂槐的程度,但是也很明确地点出了他擅自主张的性子必然会后患无穷这一事实。
“对不起,老板。”王秘书深深地鞠了一躬。
柏闻晔承认自己有绝对的私心,他也在接收到信息的一瞬间主,就观臆断赵哇一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但是他作为管理一切,需要承担一切责任的总决策人,他不能被这些情绪影响。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人天生就是情绪的产物,所以当他违背自己的天性将一切放置给逻辑推算中去的时候,身体率先反应出的巨大痛苦并不作假。
调查、执行、结果、真相,这些出于绝对证据之下的证词才是打败污蔑最强有力的武器,而不是擅自维护。
柏闻晔深知这些,所以在拿到原视频和其他信息之前逼迫自己装疯卖傻,他不去驳斥那些认定赵哇一有罪的论断,也没不管不顾地将那份解约协议撕毁。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场会议的开幕与结束,而后在心底默默祈求这些虚假的伪造能够被现实磨灭。
柏闻晔其实能够理解王秘书的做法,因为那更像是情绪化的自己,所以在单独和对方谈话的过程中他只是用着轻描淡写来一一陈述,并没有施加过多的责备与批判。
不过对方怎么想,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与此同时,他也是希望对方以此为鉴,在往后的工作中不再出现如此纰漏。
毕竟柏闻晔也并不坚信自己能够时刻保持清醒与理智,所以身旁的工作伙伴就更加需要拥有这份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