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吗？

桑从南有些痴痴的，他想，这就是他的生日，如果有这层缘分，那他就不换密码了。

“我不换了，这个数字挺好记的。”

卫时泽挑了一下眉：“行，看你，那锁还有指纹解锁，你到时候也录上，别怪我不提醒你，要是遇上什么上班叫不醒的时候，我就亲自进去抓你了。”

桑从南摇了摇头:“我不会再上班迟到了。”

说完，他就转身打开了门，在踏出去的那一刻，身后突然传来一句声音，轻轻的，但很近。

“我看着你回去。”

桑从南蓦然鼻头一酸，他强迫自己不转头，快步走到对面，却在输入密码时，忍不住看过去。

深邃的眼眸还盯着这边，隔着公共区，就如同银河般让两边的人都过不去，也过不来。

“叮——”门开了。

江暮新扬起细小的微笑，不明显，然后说着今晚的最后一句话：“晚安。”

“晚安，好梦。”轻的像是羽毛，缓缓飘过去。

桑从南率先把门关上，之后就再也没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

*

卫时泽说让桑从南继续去文案部学习，就果真没再经常叫他来回上下奔跑，只是偶尔几次的助理培训卫时泽就会把他拉上一起去听，起初只是云里雾里，坐在椅子上只能努力睁大眼睛，手不停地记一些似是而非的话。

后来经历多了，反而能学到更多有用的知识，足以让头一次参加会议的桑从南磕磕绊绊地把所有内容记下来，不至于精细，但足够用了。

上班久了，再热情的心也会被枯燥又繁忙的工作消磨掉，新鲜感消失，反而更希望少一些刺激。

又一个周五来临，桑从南有些无聊地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原本已经跟曾年年约好今天学习关于文案策划这一部分，结果昨晚一个电话，他才知道曾年年突然被外派，需要去现场进行资料收集，到下周一才能再见到她。

他转着手中的笔，将脚抵在椅子的一个腿上，低头看着笔记思索，还在消化昨天的培训内容。

椅子的靠背上突然加了重量，桑从南似有所感地回头，看到了一脸愁容的卫时泽。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明里暗里有了质的改变，桑从南在工作以外的地方已经越来越能够叫得出其他两个人的名字，让卫时泽甚感欣慰。

而与他们接触多了，让桑从南最为直观的感受就是，他发现江暮新在工作和不工作时完全是两个面孔，俗称假正经。

具体表现在上班时桑从南会称呼“江总”和“卫助理”，对方则会目光正经地回一句“桑助理，这件事交给你去做。”

“桑助理，去交接一下资料。”

让本就在职场没呆多久的他有一种过家家的感觉。

“卫助理，你怎么了？”桑从南转过身。

“唉，我在想我要送给我们江总什么生日礼物。”卫时泽换了一个姿势，45度望天花板。

“生日礼物？”

“江总明天生日？”桑从南站起来。

卫时泽又看过来：“不是，在下周六。”

“那应该还有时间准备。”桑从南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不过江总的生日应该会搞个宴会什么的吧，我到时候能去参加吗？”

“啊，什么宴会，没有啊。”

桑从南一阵恍惚，没有宴会吗？书上不是说总裁过生日都会专门找酒店大操大办一下吗？

或许是他的眼神饱含的情绪太过外露，卫时泽眯起眼调侃道：“你是不是小说看多了。”

桑从南无语凝噎，好半天没出声，因为他确实看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小说，他找不到反驳的话。

“好了，宴会呢，确实没有，因为全公司都没人知道江总的生日，自然不会有人特意给他举办，往常的那个时间，一般都是我给他过。”

“但是，前两年因为工作忙，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出差的路上，所以今年稍微闲下来，就想好好给他搞一下。”

卫时泽叹了一声，又恢复忧郁的表情：“可惜一直没有找到要送什么好。”

桑从南有些沉默，他回忆起自己的生日，虽然家人和朋友都有给他送礼物，但也只有礼物了。

高中时学业繁重，父母忙于工作，他坐在只有一个人的桌子上，面前摆满了礼盒，看着小小的火苗，轻轻一吹，连一句生日快乐也听不到。

而到了大学，一群大男生叽叽喳喳，凑在一起根本想不到要过什么生日。

时隔三年，桑从南自己也想不起来那时的自己想要什么。

他已经过了那个过分矫情的年纪。

“那......他的父母没有想过给他送礼物吗？”这种日子也许只有最亲的人会一直记得。

“嗯...怎么说。”卫时泽话在喉咙里滚了一圈，他透过玻璃看着那个还在处理公务的人，还是讲了出来：“他爸妈在他高中的时候就离婚了。”

桑从南紧张了一瞬，心里十分懊悔，他庆幸本人不在这里，但还是说：“对不起。”

“这没什么，他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可能就不在乎了吧。”

桑从南摇摇头，脱口而出：“怎么会，他跟你说肯定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