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莫是在一片湿热中醒来的。
“季予?”林莫有些惊疑地唤了一声,刚睡醒嗓子发干,声音也有些沙哑:“你醒了?”
季予鼻音浓重地嗯了一声,环抱住林莫的腰,下巴抵靠在他肩窝处。
“啊,我……”林莫腰间和背心都很热,反应过来他这是想做什么,耳朵一红,磕磕巴巴道:“我,先去洗个澡,先。”
“不用。”季予露出象征着alpha标志的犬牙在林莫后颈腺体处磨了磨,嗅着他淡雅腊梅味的信息素。
“自己脱,把扣子解了。”颇为急促而又不容置喙的语气。
林莫登时有些害臊起来,明明都z过那么多次了,但每次和他这样亲近,还是忍不住紧张害羞。
(……)
两人大汗淋漓一场。
见林莫浑身汗湿着气喘,一双秀气的眉头也深深皱起,季予这才堪堪止住再进一步的想法。
……
等林莫去洗理干净了,季予已经穿戴整齐在等着他了,一身黑衣,胸口别着白绸花针。
另外一套已经为他准备好放在床边了。
有些意外,季予竟然会和自己一同来到陵园看望哥哥,林莫将花束放到墓碑前,俯身跪了下去。
林莫很小的时候就被弃养在外,五岁时被他哥捡回去做了林家的养子,只可惜林家父母去世的早,在林莫还没来得及体会几年真正的父母亲情之爱时,就被迫与他们阴阳两隔了。
从此长兄如父,林知成为了这个世界上他唯一的亲人。
可惜造化弄人,前几年林知不幸因车祸去世,自此,他彻底没了亲人,成为了这万千世界中无根的浮萍。
好歹,他抓住了季予这根救命的浮木,不至于让他在这汪洋大海的尘世中溺毙而亡。
“哥,我来看你了。季予也来了,你们很久没见了吧,要不要说说话。”
林莫跪在林知的墓碑前自顾自地说着话,季予冷着个脸站立在他身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墓碑上林知的照片,神色有些复杂难辨,却丝毫没有要言语的意思。
林莫倒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季予肯来,已经足够给他面子了,要是真妄想他把林知也当自己长辈,那才是他自己太过自作多情了。
林莫给他哥烧了纸钱,又说了些体己话,大意多是自己过得很好,让他在下边儿好生享乐不用担心他之类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手指不住地摩擦着墓碑上的照片,低喃道:“哥,再见就是明年了,不要太想我啊。”
季予垂下眼俯视着林莫。
只见那人低头想了想,又补充说道:“嗯,要是实在想我也行,记得晚上拖个梦给我,我隔天就来看你。”
最后林莫给他哥磕了三个响头,和季予一块儿离开了。
刚一出陵园天空便下起瓢泼大雨来,轰隆的雷声接踵而至,好在他俩已经上了车,没被这雨淋湿。
季予侧头坐在他身边,一言不发地看着窗外,然而外边儿豆大的雨点啪嗒啪嗒敲打溅落在车窗上,隔绝模糊了眺望的视线,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
林莫本想和季予说说话,可对方只留给自己一个后脑勺。
他是在出神吗?还是在看雨?
“季……”林莫张了张嘴,而后又很快地垂下眼,克制住了自己想要与和他搭话交流的欲望。
季予身体侧靠着窗,双手合拢搭在膝盖处,上了车后一句话都没说过,俨然一副拒绝多谈的冷漠样子。
林莫忽然有些难过地想,兴许他只是不想看到自己而已。
林莫其实一直都知道季予向来不喜欢自己这喳闹多嘴的性子。
可车程实在漫长,大雨不歇,路途之中皆是昏天黑地的景象,车内气氛也压抑得可怕。
他突然感到有些气闷心悸。
“季予……我,”他最终还是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话未落口,季予转过头来看他,两人眼神一对视上,林莫瞬时就噤声了。这人此刻的脸色比窗外的天气还要阴翳恐怖。
“没,没事了。”林莫感受到他明显的低气压,便不敢再开口说话,也不敢询问原因,车厢内再次陷入无边的寂静。
两人就这样无言地回到了家中。
“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