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啊！继续！”秦漱打的正高兴，根本不想停。这会儿停下的感觉就像是，就差一点点，她就能把对面这只破丧尸踩在脚底下，再慢慢的卸下它的胳膊腿儿，结果，这玩意儿用了一招移形换位，溜了！这放谁谁能高兴得起来啊，

“不打了。”唐瑶宇认输认得很彻底，“打饿了吧，我看摊主收拾得差不多了，可以继续吃了。”他应该感谢自己不是丧尸这会儿也不是末世，

不然秦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再加上吃的诱惑：“行吧行吧。”秦漱很勉为其难的点了点头，“吃馄饨。”

摊主已经包好了几碗的份，正准备下锅，因为三醉汉一直没走，所以自然也该备他们的份，好跟他们收钱，见唐秦二人过来：“二位尽兴了？”

秦漱使眼色，唐瑶宇装作没看见，摊主就瞧，从秦漱看到唐瑶宇又看回秦漱：“咳咳，这，”

“给钱。”秦漱撂下话，扭身去旁边坐下，星际时代的桌子椅子没那么容易坏，拼一拼又是全新的桌子椅子，

唐瑶宇挑眉，某人真是越来越不客气了：“对不住，老板，这，您看我们赔多少合适？”

还有人赔钱问要赔多少的嘛？秦漱听了心里直嘀咕，一点儿都不大方！

这要说损失吧，其实也没损失多少，桌子椅子摊子锅炉碗筷勺盘碟都是好好的，顶多就是浪费了点儿粮食，也就一碗。问要赔多少，摊主倒真不太好说，说少了吧，他觉得亏，说多了吧，对方又不赔。

唐瑶宇也是军中实来实去惯了，忘了这社会上还有虚的这一说，赔钱怎么能问要赔多少呢？不该看着办？问了显得他很不真心的样子，

“那就”“那就”“要不”

摊主，唐瑶宇和秦漱竟同时开了口，

一番折腾过后，唐瑶宇赔了十份馄饨，也就是一百多星币，真的可以说是很少了，不过摊主满意，这数额便也还可。

三醉汉终于能动了，他三像三根钉子一样的杵在那里好久：“我们，”

他们三相互看，互相拿主意，刚确定了三人的想法都是一致的准备开溜，

摊主给三人，还有秦漱，各端上一碗馄饨：“三位，吃了再走呢？”

就说刚刚看打架时的差距，他们打的那么惊天动地，摊主那样气定神闲，三醉汉，哦，这会儿已经不醉了，哥三就打心底认为摊主也不是一般人！

馄饨来了就，那就吃吧？

哥三“唰”一坐“唰”拿起筷子“唰”埋头吃。

“我觉得，他们三个很有默契，”秦漱打趣，“你们那儿可有什么就得三个人演练的战术？得默契特好的那种？”

“怎么？”唐瑶宇不解，

“我问问有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诶，”秦漱用筷子头指那三人，“没找到的话，你把他们三带回去，这不正合适？”

话说，常花和焕然一新的蓝小锋搁小破店门口坐着已经很久了，常花的肚子也咕咕叫了好几轮了：“你爸妈怎么还没回来？”

“不能叫！”蓝小锋刚被骂过不久，它还记得，不能叫唐瑶宇爸爸，秦漱听了要不高兴，不过……妈妈？

常花见小机甲的整个躯体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扭曲，他懂这是机甲的核心，也就是人工智能系统，也就是蓝小锋本锋的核心程序，在疯狂运转，不禁好奇：“你在想什么呢？”

“在想，妈妈，和爸爸？”

小机甲，蓝小锋，正在尝试用它那不算太高级的人工智能系统，破解人工智能和人之间最大的壁垒：关于人是怎么被创造出来，而人工智能又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这个话题。

常花伸手拽了蓝小锋的线：“这孩子，不该想的乱想，也不怕烧坏了变人工智障！”

几秒后，他把线重新插回去，

蓝小锋呆呆的：“我怎么了？”

“也没怎么，就是差点见不到你爸爸妈妈了。”

常花没骗它，星际时代科技发达，但每一个人工智能被创造出来都仍然十分的不容易，而如今在人工智能这个领域，仅剩下的最大的问题就是，其实是一个和人一样的问题：

关于躯体死亡后，思想去了哪里。

人嘛，目前还没有人有办法知道逝去的人的思想都去了哪里。至于人工智能嘛，目前的一个研究重点就是希望通过研究“人工智能在核心程序停摆，核心芯片烧毁后，能否重新唤醒”来小小的窥探一下，关于思想可以如何被保存这件事情。

简言之就是永生啦，

星际时代，多年发展，身体的极限已经几乎被试探到了尽头，目前医学上认为不可能有人的□□可以存活超过六百三十七年，这个数字是通过精密严苛的计算得出来的，暂时来讲，是可靠的。

那么，想要拓宽生命的长度，就只能走改造身体，和保存思想，这两条路了。目前的研究显示，改造身体恐怕走不长远，而保存思想又太过玄幻。

众多念头在常花的脑中流转，他是一个天才机甲修理师，如果能有机会，他也很希望用自己的毕生所学，去试着推进一下关于人工智能思想的保存，继而，为整个星际所有联盟人的发展都走上一步的。

蓝小锋好像知道是跟它刚刚在思考“爸爸”和“妈妈”有关系，它不该思考这个问题，但是，为什么呢？

“这傻孩子。”常花敏锐的再次发现了不对，一巴掌重重拍在蓝小锋的头部，直接给它来了个强制关机再重启。远远的，他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唐瑶宇，”走着走着，秦漱突然想到了什么，停住步子，抬起一只手，疑惑的问，“我们是出来做什么的来着？”

“吃，夜宵？”唐瑶宇不解，“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秦漱的手重重落下：“吃什么呀吃！哎呀！我们是来给你朋友买夜宵的！”

不出所料，果然是忘得一干二净了。唐瑶宇忘了他骗秦漱出来用的理由，秦漱忘了她的蓝小锋还在人家手上！

“你干什么去？”

“回去买呀！”

“人收摊了！”

“收了？”

“收了。你忘了我们快走的时候，人摊主说今天够本了，不做了，回家了！”

还真是白吃了一顿夜宵啊！

唐瑶宇拉着秦漱回到了常花的小破店，却见蓝小锋硕大的身躯堵死了门：“什么情况？关了？”

“可不是，”经过几次反反复复，常花最终还是给蓝小锋强制断了电，“再不关，怕给烧了。”

秦漱迷惑：“烧？着火了？哪儿着火了？”

常花给蓝小锋接上电，又把机甲钮还给秦漱，又看向唐瑶宇和秦漱空空的手：“我怎么记得某人说，”

“忘了。”唐瑶宇兜着常花的脖子把他拐到一边，“认真的，你真打算一辈子都守着这个店？”

常花撇撇嘴：“那不然呢？”

“跟我去天璇星吧，”

“不去。”常花看向秦漱，呶嘴，“除非，她给我做小徒儿。”

“成交！”

常花惊：“你，确定？”

唐瑶宇信心满满：“确定！弟弟我能骗你不成！就是吧，你得等等，你这个收徒的计划呢，得往后排排。未来几年，她是属于联盟的，空不出时间来跟你学机甲修理。”

“参军了？”常花听着话音，属于联盟？这不就是参军了，“也是，咱联盟的脾性，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才。既然这样那，”

“对啊，”唐瑶宇不住的点头，“我怎么会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呢！对吧！弟弟我还能害你不成！我想的就是，你，作为我们迪兰星际数一数二的天才机甲修理师，如果能够为联盟效力，最关键的是，为联盟效力你就能名正言顺正大光明毫无阻拦的把她带在身边好好培养，过你做师傅的瘾！”

“什么瘾！”常花一大段听下来唯独对瘾字不满，“我是认真想要收她做徒儿的。”等会儿，他刚刚想的不是既然这样那就过几年再说？

“成交！”唐瑶宇可开心了，这一趟没白来，发现了一些秘密，给家里拐回来一个人才，还给秦漱找到了一个师傅，“你什么时候去都可以，我安排好人接待你。”

“不是，我，”常花没想去啊，怎么就成交了？

唐瑶宇掐住命门：“还想不想要秦漱这个小徒儿了？我可告诉你，等她进了军营，显了才能，要抢着做她师傅的人可多着去！都时候，你再来想要把她抢回来，可就难了啊！所以说先发制人，在她还没显能时先抢下来收入自己门下做个开山大弟子，回头碰上别的好苗子，有这么一个大师姐帮你带着，岂不是为师之乐事！”

“我没”

“就这么说定了，”唐瑶宇不会给常花任何否掉的机会，“不着急，正好我最近也不在，我帮你看好了时间就今年底，过年前，你呢，收拾好东西到天璇星上去，到时候我也回到了天璇星上，咱兄弟二人一块儿过年，也热闹，不比你一个人守着这间店过年来的好？”

“届时说不定我还能把秦漱也带去，正好把拜师仪式一并给办了，对，就是这样！”

就是哪样啊？常花已经晕了，算了算了罢了罢了，为了聪明漂亮有天赋的小徒儿，他的开山大弟子，未来众弟子们的大师姐，为了热闹的年，为了兄弟，为了联盟，为了理想，啊，他就勉为其难的，上了唐瑶宇的贼船吧。

“不过我事先要说好啊！”唐瑶宇想起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你收她做徒儿，差一辈，差你们的，我跟她签了协议是一个辈。但，我和你得另算，也得是一个辈！”毕竟他不想当兄弟的儿子。

哦，常花抓住了点：“什么协议？一个辈，什么协议还规定了签协议双方的辈分啊？”

“就那，”唐瑶宇小声嗫嚅，“星际双方无偿合作互利共赢协议。”

“什么？”常花没听清。

“星际双方无偿合作互利共赢协议，”秦漱教育过蓝小锋后，将它收入机甲钮，走过来时刚好听见协议，又听见了唐瑶宇的话，“是在说我和你签过的那个吗？诶，对了，我一直想问，”

“星际双方无偿合作互利共赢协议！”常花眼睛亮了，“可以啊！兄弟！我就说嘛！要么是妹妹，可是不像，就是，呜呜呜呜，”

唐瑶宇眼疾手快，一把捂住常花的嘴，问秦漱：“你想问什么？”

“哦，”秦漱忽然就好像明白了，她记得她在网络上搜索过这个协议，跳出来的也全都是未婚妻未婚夫，先协议后恋爱，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等等等，难道说，所有人都默认了这协议的签署双方就是男女朋友或者夫妻双方吗？总之就是，大家都默认了签了这个协议的双方，最后都会以结婚收尾？

就是所谓的，都签了协议了，不结婚很难收场？

“没有，”秦漱对常花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这个协议从里到外都没有一条规定说，签了协议的双方必须在一起的。再说，我和他签的那份，只有三个月的协议期，如今一个月已经快过去，就还有两个月，协议就到期了。”

常花的情绪平静下来，他兜住唐瑶宇的脖子把他拐到一边：“这么说，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

“对，她什么都不知道。”唐瑶宇心虚，他骗秦漱的可不止这一点。这协议当初签的太顺利了，外加上心知肚明他们在研究秦漱在利用秦漱，以致他一直对秦漱就心有愧疚，才会眼睛都不眨的就买下蓝小锋送给她，又帮她摆平了白家的事。

“你呀你啊！”这给常花气的，他已经把秦漱看做他的小徒儿了，岂能容忍别人欺负他的小徒儿？

唐瑶宇抿抿嘴，立下誓言：“我会解约的。”

“你能做到？”常花记得这协议的隐形霸王条款很多，协议期就是个笑话，想填多久就填多久，因为根本就做不得数，要想如期解除协议，“你确定？好像很难的吧？”

说实在的，常花不太信，

“信我。”唐瑶宇收起嬉闹的神色，无比认真的再次立誓，“我会解约的。”

“我，得去看着你。”常花也打定了主意，“说好了啊，年底我到天璇星，你小子，要带着我内定了的小徒儿亲自来迎接我，顺便，借你家宗祠把拜师仪式给办了。”

唐瑶宇微笑：“成，没问题。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秦漱总觉得这两个墙角密语之后，看她的眼神就都不太对劲了：“嗯，你们谈完了？都谈什么了啊？”

唐瑶宇和常花相视一笑，皆不做回答。

秦漱更加好奇了，但他们不说她也拿他们没办法。

若秦漱知道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这二位已经私自替她决定好了未来的一切，她一定当时就给这两人一人一拳外加一脚，最好都给打趴下，再也爬不起来。

可惜，等她知道的时候，到底是有些迟了。她已经被命定的命运推着，在既定的宿命之路上越走越远。

有唐瑶宇和常花的指导，秦漱很顺利的就从哲宁星返回了素云星。既没有在升空时失控，也没有在星际间找不着路，认不得哪一个是素云星，最后降落的时候也很稳当。

从蓝小锋中出来，踩在这片熟悉的废墟上，秦漱才终于体会到了一点点驾驶机甲穿越星际的快乐。

走出废墟，来到繁华的街道，溜进小区，贴着墙顺着管道三步并作两步爬到自己阳台，这点高度又有借力的地方，她都用不着机甲，凭借自身能力就能上得来。秦漱先是探出半个脑袋看了眼，确定屋内没人，房门还关着，才小心翼翼的翻进去，

第一步立刻先去检查房门，房门还是反锁的状态，压在门缝处做标记的半根头发，还是自己离开时的样子。看来，自己出去了这几个小时，几位长辈没有人进来过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