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漱如愿以偿的被打趴在地，她刚才吃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果真是毫无用处。因为系统识别认为她已无力再战，所以这第九局，她输了。接下来的第十局，她投了降。
所有人都散去后，秦漱还在台上躺了很久，躺着躺着，咦？不疼不痒了？她好了？
于是她屁颠屁颠的穿过刚刚余哥唱晚离开的那道门，在通道里，迎面撞见了一群人，彼此都反应了一会儿：“你们就是角斗场的管理层了吧？我的打赏，五五分？”
余哥唱晚回来后，和老大等人一起继续看监控，他们看了很久，认为秦漱自己爬不起来了，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准备去擂台找她，
结果，就在通道里，他们认为不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爬起来的秦漱，就这么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不忘和他们要打赏的积分？！
得益于粪星上的无味泉水？
大家伙儿一时间不知道该是怎么样个心情。
老大开口：“秦小姐没受伤？”
“哎呀！”秦漱演起来多快啊！“疼！快快快给我积分，我交了欠款早点儿走人，去看医生！”
“梁医生。”老大叫出一个人，“秦小姐不必着急，我这里就有好医生。”
秦漱又演：“哦，其实也没有那么疼了。我很饿。”
“殷姨。”老大又叫出一个人，正是秦漱在食堂里见过的那个阿姨。
秦漱演不动了：“给钱。”她伸出右手，要积分要的理直气壮，“你们放场边的那一堆东西，我可都吃了。”
“有理。”老大点点头，“把打赏的积分都划到秦小姐账上吧。”又对秦漱说，“这些积分要在账面上留满半个月才可以提现。”
秦漱正忙着数，一位数、两位数、三位数、四位数……吼！她成小富婆了！她可以拿上这笔钱，先去把欠唐瑶宇的给还了，然后再。等会儿，欠唐瑶宇的还完之后，她还剩吗？不对，是这些，够还唐瑶宇吗？
“秦小姐，……，这份协议，还请秦小姐签一下。”
秦漱在算账，没有留神他说了什么。就听见了叫她签协议，于是接过来瞅了眼。嚯！她上次见到这么奇怪的协议还是在上次！唐瑶宇拿给她的那份星际双方无偿合作互利共赢协议！
“一定要签？”
“成为我们角斗场的签约角斗士，有什么不好吗？”老大反问。
“不好。”秦漱还是很清醒的，别看这协议上写的各种优惠各种好处，可签约给别人，她失去的将是自由！
谁料老大根本没有继续劝说她的想法，而是递出了另外一份协议：“那秦小姐看一下这份吧。这份是所有在我角斗场打比赛的内场角斗士都要签署的。只不过给秦小姐的这份，我做了一些修改。”
“这个，一定要签？”秦漱简单划阅，这份协议的古怪，比刚才那份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个，一定要。或者，秦小姐可以二选一。”
老大的话，半真半假。协议的内容，谁知是护你还是害你？
秦漱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她推脱：“我今儿打比赛累了，思考不动，不知可否？”
“秦小姐做好决定了，随时可以来。”老大真的是很懂人心。
秦漱感受到了危机，那种被陌生人给盯上的恐惧。
她开始想念唐瑶宇了，至少，她能确定唐瑶宇不会想要她的命。
目送戴着面具的老大，和他戴着面具的手下消失在这条通道的尽头。
除了殷姨摘下面具给她看了一眼外，她能确定的只有余哥唱晚一个人的模样。因为除老大外他们服装统一，而余哥唱晚则还穿着刚刚比赛时穿着的衣服，虽然也戴着面具。秦漱甚至不知道小哥甲乙是否也在其中。
不过余哥唱晚似乎和他们不是一起的，因为他总一个人站在旁边，自成一队。
秦漱是真的累了，思考不动，所以她没有再去想这些事情。时间也不早了，好在没有受伤，她可以回家去喝秦妈的爱心肉圆汤了。
唐瑶宇，
说好不想的。
秦漱摇摇脑袋，走在夜色降临的街道上。
“小宇，你看这些人可还行？”
“邵叔您亲自挑选的，一定可以。”
邵工也没有再谦，新兵营他常来，每一届新兵他都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这是唐父交给他的工作：“既然这样，小宇你跟他们传达一下要求吧。”
唐瑶宇清清嗓子：“我希望大家足够重视，因为，这将是一次很危险的实验。我将会将实验过程中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一一道来，”
“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确保听清楚，并理解明白了我刚刚说的话。”唐瑶宇表情严肃，“现在，是你们的思考时间。请在三分钟内确定是否参与实验。”
有人选择退出，都在唐瑶宇的意料之中，人数不少，好在同意参与的更多，实验的基数能够得到保证。
同意参与的签字画押，退出的同样也要签一份保密协议。虽说这些协议并不能够实际的去约束个人行为，但迫于违反协议所带来的沉痛代价，和每个人的良知。签协议这种行为流传至今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嗯！”
这已经是秦漱喝的第三碗肉圆汤，每喝一碗，她都要夸一遍：“这真的是太好喝了！比什么”类龙鸡、裂渊大虾、粉色蘑菇、翠米球松的松仁都好吃好喝得多了！“妈妈，我下周起就真的只能在学校食堂里解决一日三餐了吗……我好可怜啊！”
“还没问你，”秦妈发问，“小唐，我是说唐瑶宇。他真的一言不发的就离开了？”
秦漱觉得奇怪：“他离开就离开了呗。”
“你同意他走的？”秦爸也来凑热闹。
秦漱表示理解无能：“他走就走了，要我同意干嘛？”
秦妈定性：“看来咱宝宝确实对协议理解有欠缺。”
秦爸点头表示同意。
秦漱懵，举着碗也不喝，看看皱眉的秦爸又看看皱眉的秦妈，不明白他们为何对唐瑶宇的离开如此不满？是不满吗？她也不知道。
“咦！宝宝！你手臂怎么回事？”
秦漱顺着秦妈的目光看去，
糟了糟了糟了！
她仗着素云星天气凉爽，今天特意穿了一件长袖就是为了遮盖胳膊上的绷带！结果她抬手时间长了，袖子滑到了肘关节处，露出了一截绷带！
“没，”秦漱还想藏，但秦妈已经捞住了她的胳膊，捋起了她的袖子，露出了完整的绷带，覆盖了几乎整条手臂，“就是，受了一点儿小伤。”
“昨天晚上放学后的事情？”秦爸和秦妈都知道秦漱昨晚放学后和同学租了两个小时的学校擂台室。
秦妈已经在解绷带了，随着绷带被一圈一圈的揭开，秦漱紧张到都忘记了回答秦爸。伤口很吓人的，她早上给自己换药时就想过在伤好以前都不能给爸妈发现，但现在，
秦漱都不敢去看，怕看到秦妈或埋怨或悲痛或其他的神色。
“你这孩子！”
嗯？听上去似乎情绪还好？
“这点儿小伤包这么吓人干什么？”秦爸也长舒一口气，并指责起秦漱，“吓到你妈妈了！”
啥？秦漱扭回头去看自己的胳膊，好家伙！疤都淡到几乎要看不出来了！跟早上完完全全的两个样！怎么会？
她突然想到，第九局，她被余哥的大宝贝重重摔到地上爬不起来，无助的躺着时，然后就生龙活虎了。哦，她今天吃过的东西里，一定有疗伤界的圣药！就是吧，她今天在角斗场吃了太多东西了，且绝大多数她都不知道是什么……
好亏啊！
没有唐瑶宇和白铭的日子，既平顺又无趣。两个星期的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已经快9月底。
除去每周六去角斗场打打比赛吃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再和那些人斗智斗勇以外。在学校里的生活是一天复制一天，连体能课都不能够给秦漱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连吃了两周的食堂，周六又在角斗场，弄得秦漱每周只能吃上一两顿秦妈的手艺。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好吃啊！角斗场的那是不敢吃却还要吃，学校的就是标准难吃了。
也就这周才开始，秦漱偶尔中午或者晚上拿最早批积分提现后的钱，出去打打牙祭。目前还没有找到很好吃的馆子。她这两周挣了不少，再过两周提现后就可以还清欠唐瑶宇的债了。
这一天天的，日子是过去了，却又好像没过一样。
又是一个周三，
“同学们，大考的时间和形式都确定了，”班主任小方女士刚开完会就急匆匆的返回教室，把新鲜出炉的消息递给同学们，“就在下周的周一周二和周三，依惯例，周四五连着周六日放个四天小长假。”
“哦！耶！”要问上着学的学生听见什么最开心？那必定是“放假”二字。于是同学们都小小的沸腾了一下下，包括秦漱，
因为秦爸的中级学院一个月才放这么一次两天以上的假，虽然秦妈最近正忙，但秦爸答应带自己出去逛逛，至少也是去隔壁星系的那种。秦漱很期待。
方老师静待大家伙儿安静下来后继续：“9月的大考是12月联考前的最后一个大考，尤为重要。大家都是初一年级的新生，所以我多说几句。9月的大考，和你们经历过的4月大考6月大考都不一样，与其说它是一次大考，不如说它是一次模拟考。一个联考的模拟考。”
方老师板书了“模拟考”三字：“所以说，9月大考的形式一般就是当年联考的形式，这次也不例外。”她压低了声音，“在这件事情上，咱们学院还是很给力的！徐校每次都能打听到12月联考的确切形式！”
“废话不多说，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次大考，也就是今年联考的考试形式。”方老师将刚刚开会拿到的文件，投影上黑板，“和前两次大考一样，这次大考，包括12月底的联考，算分的方式都是体强、体能、基础知识各占百分之二十，余下百分之四十是一项综合能力测试。”
划到第二页：“不同的是，这次大考的综合能力测试，也就是今年联考的考试形式，在往年的基础上做了一定的创新。往年的锦海星系初级学院联考中，从没出过锦海星系。相对应的，我们素云星初级学院的9月大考，也从没出过素云星。但今年，”
方老师划到下一页，放大后，圈出重点：“据确切消息，12月联考会将考场安排到外星系，所以我们赶个时髦，这次9月大考的考场将在……隔壁哲宁星。”
老实说，秦漱都听困了，因为方老师翻来覆去的讲，还是讲不到重点上。考场在哲宁星，好的，知道了，所以呢？然后呢？
“这次大考，三天两夜。说白了就是同学们要只凭借自己，去哲宁星上找个东西。”
讲重点了讲重点了！秦漱竖起耳朵仔细听，嗯，没了？这可真是，该简略时废话，该详尽时精简啊！也太考验捕捉信息的能力和分析处理信息的能力了吧！
方老师不是这样的人啊，秦漱感到奇怪，她讲星史时分明可仔细，就像刚刚介绍考场为什么在哲宁星上时一样，前因后果、方方面面，一点儿不漏。
“大家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方老师报以一笑，“我理解大家都是初一年级新生，没有经历过9月大考和12月联考。但，考试的具体内容真的每年就都只有这么一句话。”
“老师～”吊车尾小芜，坐在第一排的小芜，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看向方老师，“您一定知道更多的信息，对不对？告诉我们嘛！”
方老师笑着摇摇头：“我是知道，我们老师都知道。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呢？小芜？好了，准备一下要上课了，都把星史课本找出来吧。哦，等下，我们要先为大考选一个班领队。毛同学，4月大考6月大考都是你领队的。”
“老师，这次让秦漱领队吧！”毛同学起立后指向秦漱方向。对于秦漱，他早已心服口服。
秦漱外班级第一都这么说了，同学们哪儿有不支持的，更何况他们都很喜欢他们的漱姐，巴不得秦漱来领队：“是啊是啊！老师！我们有秦漱了呀！比什么一班的邵阳，五班的柯苒都厉害多了！”
前桌潭石也扭过身体，满怀期待的讲：“漱姐，这次院大考你带队呗？带我们赢！”
“你来你来你来。”秦漱才不想领队，她只想一个人单干，不，是什么都不想干。
人的思想变化太快太复杂。两周前，她还想着12月联考时要好好发挥，争取创下4个月通关初级学院的记录，所以对于学习这件事情既认真又上心。放在两周前，她一定不推脱，直接就应下了这大考的领队名额。
可现在，她开始习惯目前这种毫无波澜的平淡生活，觉得她所期待的躺平，所向往的摆烂也不过如此！
想想也是，若自己真的创下了最快毕业记录，在素云星初级学院乃至锦海星系各初级学院的院史中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那自己还能抽身离开，愉快养老吗？
恐怕不可能吧。当时的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只是觉得上学很烦，单纯的不想上，又因为知道初级学院必上，中级学院起就可上可不上，便想着早日从初级学院毕业。
可若弄出了那样大的动静，恐怕秦爸所在的中级学院不会“放过”自己。到时候，就是上也得上，不上也得上。
秦漱直觉，被抓去上中级学院，还不如学白铭，在初级学院里卡一辈子呢！
可是啊，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些事情便是想推，那也是推不掉的，命该如此啊，命中注定的。
“秦漱，就由你来领队吧。”方老师拍板，“另外，大家应该都还记得，咱班的班长，将由此次大考的成绩来决定。”
“老师～”秦漱不想啊，不想！
方老师祭出杀手锏：“老师是这样打算的，往后咱班上的大考都将由秦漱同学来领队，而班长，则由除秦漱同学外的每次大考第一名担任。这里的大考指的是4月6月9月和12月。若连续两次大考的第一名是同一位同学，那么就连任，直到有一个新的第一名出现。大家觉得如何？”
很复杂，但很有趣！初级学院的“小朋友”们，就图个有趣，所以……结果可想而知。
秦漱一人，又如何撼动得了全班同学都同意的决定呢？更何况，方老师的言外之意是：要么一直任班长，要么大考联考领队，二！选！一！
秦漱还是选择同意方老师吧。毕竟这样的话，一年也就烦她4次。总比任班长一直被烦来得好。
唉。
又失败了。
也不能说是失败，只是成效显微。
唐瑶宇揉揉发胀的脑袋，他已经两周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父亲将此事全权交与自己，但自己却不能够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
明明是照搬的秦漱训白铭的模式：先在星网里挨揍、喝冰叶水，再来现实中继续挨揍、继续喝冰叶水。怎么就不行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实验刚开始时，确实成果可喜，体能和体强都提升了，而且这种提升是大范围的出现在每一个参与实验的实验体身上。可把他们高兴坏了！但是，这样的提升仅仅持续了不到三天，算起来每个人也就平均提了一两千。
和参与实验的新兵们人均中等五位数的体能体强原始数值相比，这一两千几乎可以略去不记。
此后的十天里，唐瑶宇试过上强度，曾经在星网里把一个人练到晕厥，也曾在现实中把几个人揍到下不来床。他还试过加量，命令大家几乎把冰叶水当成饭在吃。他自己也在喝，每天都喝至少三瓶。
但不管怎么尝试如何折腾，都不再有任何成果。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药效饱和了一样！
可有白铭珠玉在前，又有秦漱这个虽然满是问号但同样鲜活的例子在，便说自己吧，这些天喝这冰叶水，也确实是每次都有新感受，只是不知道这种感受具体作用在哪里？以上种种，叫唐瑶宇不敢也不能够轻言放弃。
连续十天没有丝毫进展，手段却越来越毒辣，就连参与实验的新兵们，也都有了怨言。
“小宇，”唐父很少来，邵工来的勤快，每日早晚必来和唐瑶宇交流最新情况，其余时间也常来看，他冲唐瑶宇招手，“出来一下。”
唐瑶宇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实验场，反手合上门，无力的依靠在墙壁上，默默摇头。
“我来是要告诉你，把实验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