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定要说完全不认识,她又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很快。
两家人经过热议,终于定下了婚礼的日期。
父母间都在互相庆祝,两个当事人却坐在位置上一言不发。
没过多久,禾今说要去洗手间,便一个人出了包间。
她把手撑在洗手台的两边,直直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体面的妆容,精致干练的职业装。光鲜亮丽的背后,是生活的人模狗样。
禾今忍不住深呼吸,嘲笑自己都到了这种时候,才开始黯然神伤。
等她调整好状态准备回去,有人打开了另一边洗手台的水龙头。
禾今作势离开的脚步,便生生停了下来。
她在原地呆了很久,也没有等到那人主动理她,就觉得一切都是自己多心。
可等她再看向镜子里,却又不经意间发现,那人明明背对着她,眼睛却在盯着自己。
视线相触的一霎那,禾今心里的怪异感越发清晰。
她慢慢转过身来,那人便也跟着她的步伐转身继续看她。
一向果决干脆的禾今,难得有些犹豫:“我们…认识吗?”
禾今耐心地在等,那人却迟迟没有回答,原本平静的眼底,忽然间暗流汹涌。
*
从酒店出来,两个人还是决定回到自己的小家住。
到家之后,裴暮野临时说要买点东西,禾朝便陪着他先去了一趟超市。
裴暮野在里面逛了几圈,买完日常所需的用品,在路过零食区的时候停了下来。
“要不要买点什么?”他从架子上随意取下一袋零食,在禾朝的眼前晃了晃。
禾朝毫无灵魂地点点头。
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他手上拿的是什么。
裴暮野自然也能看出她的心不在焉,但他最终还是把零食扔进了购物车:“这是怎么了?从酒店回来就魂不守舍的。”
禾朝眨巴着眼,身体突然挺得笔直:“我总觉得,我姐和那个男人不止认识那么简单。”
想到那个男人,禾朝的脑袋里总会回想起,她看到的那个画面。
禾今去洗手间后,两家父母的话题逐渐从她的婚事,转移到禾朝的身上。
禾父禾母一如既往地指责着禾朝不懂事,明里暗里都在细数她的种种罪责。
不过裴母根本不在意这些,一心只想要知道,她和裴暮野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禾朝在裴暮野的帮助下,应付完两边家长多到数不胜数的问题。
还以为终于能歇一会了,裴父又开始斥责两个人没礼貌,搬家这么大的事,也没给家里提前打个报告。
禾母听着来了劲,就跟着在一旁瞎掺合,把禾朝贬得一文不值。
裴暮野几次三番想插话,都被两家父母集体怒怼了回去,禾朝便按着他,眼神示意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
实在觉得难受,她便以寻禾今为借口,独自出来透透气。
还没走到洗手间,远远就看见门口那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
奇异的气氛在产生碰撞。
禾朝下意识地躲在角落,直到看见他们都走了,才又重新回到包间。
她没敢直接问禾今那个男人是谁,毕竟早先她已经说过了不认识。
如果禾今有意瞒着她,那她无论怎么问,也问不出个结果,便一直憋到了现在。
裴暮野没有接她的话。
他暗自加快了脚步,禾朝也跟着边加速边不死心地继续追问:“你说我姐是不是喜欢他又不好意思说?还是说她是怕人家不喜欢她所以不敢说?”
直到她看到某个人带着理所应当的表情,无比坦然地拿起柜台边的小方盒子,一起结了账。
禾朝急得跳脚:“你干嘛?”
“找点事做”,裴暮野的表情莫名有些委屈,“省得你老是想着别的男人。”
禾朝脸上的红温,一路从超市持续到了家里,也未减半分。
裴暮野把买来的东西分类整理好,禾朝已经洗漱完躺在床上。
她难得有些心潮澎湃,眼神都随着裴暮野的来回晃悠而移动。
可禾朝等了好一会儿,某人却迟迟没有采取动作。
好像她才是那个更急不可耐的人。
禾朝怒火中烧,卷好铺盖就要去沙发上睡。
没走到门口,就被人拦住:“去哪?”
“睡觉。”禾朝没好气道。
裴暮野无奈轻笑,用着巧劲儿拽过禾朝,退了两步一齐倒在床上。
禾朝脖子都红了大半:“可不是我想…”
突然暴风袭来的吻,似乎没有再像从前那般青涩。
身体里热情的温度,也随着肢体的缠绵接触不断攀爬。
火热一触即发的关头,不间断响起的门铃声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