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没出什么事。”邱闻回，“有梅子小川引导割席，年糕众志成城，不少人说你粉丝有秩序。”

“是吗？”许惘年疲倦地说，昨天跟沈残意聊完那女孩的事他就回去睡了，不知道这会的沈残意是在睡觉还是……

一大清早，沈残意穿戴严实地来到咖啡店，这一条街是商业街，经常有网红打卡，对面十几家都是大有名气的品牌。

而咖啡店门前，周砚悠然翘着腿品尝着咖啡。

见沈残意到来，他戏谑地挑起眉，“我就知道你会来。”他抿了一口咖啡，装腔作势地将点菜单推到沈残意手边，做出请的手势，“点吧，我们边喝边聊。”

“你一早就知道。”沈残意暴力地将包甩到座位，眼眸中的愤恨要将周砚顷刻炼化。

就在前几天，沈残意不再探查事情的真相，就算是因为讨厌还是背后有人指使，他都不关心时，周砚发送了那条消息。

【你和紫幽解约的事不顺利吧。】

果然他都知道，沈残意当时看到只是胸闷气急，不想周砚跟在后面的还有一句，【其实我也讨厌许惘年，还做了一件坑害他一辈子的事。】

尽管隔着屏幕，沈残意仍能感受到对方草菅人命般轻飘的口气。

沈残意没法心平气和了，他不断问周砚有什么要求才肯将这事说出，已然忘了自己当初想知道的只是他为什么背叛他。

周砚再次提出约定见面邀请。

“不要这样看着我。”周砚面对着沈残意愤怒的目光，无奈一笑，“我也是因为愧疚才来找你的啊。”

他说完，服务员注意到这桌，走上前来询问餐品，桌面摇晃，沈残意硬生生压下怒火，报了几个名。

“我知道你急。”周砚调笑，看着沈残意身后围的水泄不通的人群一只手抵着脸颊，慢悠悠道，“但我在这之前需要先问你个问题。”

沈残意没好脸色地，“说。”

“你觉得娱乐圈怎么样？”

周砚脱口而出，语气因纡慢而变得耐人寻味，这对他似乎是个很重要的问题，问的时候他坐直了身，两只手交叉做出倾听的姿态，沧桑的眼瞳浑浊不清地转动着。

“就那样。”沈残意即答，他端起黑咖喝了一口，嘴巴苦的缩回，讲话打着颤，“客套、捧高踩低、两面三刀、法外之地。”

这份答案没变过，进入娱乐圈之前他的印象也是这样。

他问沈叙白：明明荧幕上的人都很装，但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喜欢？

沈叙白告诉他只要看着光鲜亮丽就够了，没有多少人在乎你的内核，他就是这样被白婕看上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沈残意眸光一凌，一张本就臭的脸在情绪堆积下随时像是要发雷霆。

他这么做，后面拥挤的人群都自然让开来，一时间这里只有两人。

而周砚说，“我也这么觉得。”

“我不喜欢跟人交流，可我的脸能让我赚很多钱，所以我报了演艺专业走捷径。”

“毕业后，我不算特别幸运也不算特别不幸，虽然演不了什么大男主倒也能混个男二男三当当。这个世界真的有好多人，慢慢的我也有了粉丝支持应援。我开始觉得当个明星也不错，我也想拥有顶流的应援场面，也想被送价值万金的礼物。”

“我开始往上爬，甚至出卖良心演烂片，可无论怎么努力都差那一口气。结果，就在这时和我同一届的同学飞升了，他因为一部剧一夜拥有顶级资源高奢代言，粉丝几百万几百万的涨，就连我的粉丝退我的粉籍去追他。”

“我没法接受，因为外貌我从小就是众人眼里的C位，没有人在看到我的脸之后不靠近我，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一个不如我好看的人火了。”

“我一直被灌输娱乐圈就是靠脸的观念，他的成就却打碎我的设想。我意识到我永远没法成为顶流，于是我去做了经纪人，想要通过我的手培养出一线。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游林在跃升一线之后就离开了我。”

周砚讲得一气呵成，每一个字的咬音情绪都吸烟刻肺，一语还毕他像是卸下所有伪装，扯着嘴角虚虚地笑。

“所以你……这么做是为了惩罚我没有成为顶流？”沈残意充耳不闻，他身下的椅子跟从主人的心愿离桌面隔了半米，与周砚不像是对座倒像是对门。

“不，没有人比你更好控制。”周砚一口咬定，“但我累了，我不想再做XXX的经纪人，我想回到我原来的位置，做明星。”

真是个烂俗的故事，沈残意撇下眼，他的耐心已经被耗费掉，没任何好脾性，漆黑的眸子眨也不眨地凝视周砚，“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演吗？温柔的人是不会在我的身上寻找别人的影子的，你们的虚情假意真好笑。”

“怪就怪你演的太好了，真相暴露出来的时候我居然会伤心。”

说完这句话良久，沈残意将黑咖移到桌边，上半身以进攻的姿态逼近周砚，面色黑沉如墨，“好了，来说说你怎么坑害许惘年的。”

到饭点了。人群中讨论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而在周砚与沈残意之间，一把寒光乍现的长剑锋芒毕露立在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