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死的便宜了些。”
刚刚肌肉男修被他弄得死的不成人形,男孩虽有些恍惚,也一滴眼泪也没掉。
这会常乐轻轻巧巧的一句,也不知为什么,他总是习惯性含着讨好笑意的眼睛里,大滴大滴的,已经干涸很久的眼泪砸了下来,怎么止,也止不住。
看着他失声痛哭的停不下来,情感充沛,泪腺发达的滚滚完全被感染到了,也丢了它的灵石,跟着抽抽嗒嗒的掉起了金豆豆。
再有什么事也不是非得这会说,常乐任他们哭,这回是真的认真拣选着桌上又多了许多的储物囊里的灵材。
她虽不通医术,但好在男孩这个情况,大半还算是人为的另类一些的修行上的问题。
再有,肌肉男修这法子虽阴毒自私,倒也限于本身涉猎有限算不上精妙。而且,和她先时猜测的男孩的境界是用什么阴鬼法子虚提上来,假架出高空不同。
他这修为虽比之一般半阶修士弱了九成有余,可能还比不上一般的练气九层修士,却也是实打实的确实铸成了气海。
这靠的,除了肌肉男修为了自私目的而弄的奇怪法子压下了他体中的火灵根,巧合的做出了水性偏阴单灵根的影响,怕是也有男孩本身先天的天赋悟性奇高的原因。
在这这还算不是坏到底的情况下,要给男孩掰过来,这点本事常乐自认为还是有的。
本来她即遇上了,便想着教这孩子一段以全缘分,可方才看这孩子那倔强的神情,看事不成的绝决,她就已起了些认真收徒的心思。
尽管以她现今离着三十都还有好几年的年龄好像是有点年轻的过分,但史上向来有达者为师之说,以她的阅历知识,当这小子的师父,想来也是绰绰有余的。
现在,以这孩子遭遇二炼成的心性,和先前他爆发出来的那股子狠劲。
要么她这会就干脆弄死他,让他下辈子重开,也能简单落个清清静静。
不然抽身就走,日后他要是入了什么阴诡一道,极可能成为为祸一方的魔头,这绝不是她在危言耸听。
到时祸害的多了,结出来的果子天道怕还要算在她头上一部分。
不过,就算有些爱才之心,常乐也冷静的想:
‘只是天赋其次,倔强是好也坏,如今要看他歪软的性子存没存根,能不能掰正才是关键!是死是活,就看他接下来能不能自己推自己一把了。’
等到男孩彻底平静下来,常乐掏出帕子捞过滚滚,一边问:“徒弟,你叫什么名字?”
刚刚和他建立起革命友情的滚滚有人服务着擦眼泪,男孩可没那么好的待遇,他抬起手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
又听到常乐叫他徒弟就是一愣:“我..”
嗫嚅着好半天才有些丧气,又有些难以启齿看向外面地上的灰,到底还是很诚实的说:
“我没有名字,他高兴时叫我儿子,不高兴了就叫我贱种....兴,兴致上头时,也..叫我宝贝。”
“宝贝这个词是极好的,从他嘴里叫出来,那是侮辱这个字也侮辱了听者的耳朵。”常乐语气平平的说,又问:
“即你没名字,就自己想个姓来,为师好给你赐个名。”
“我自己想?”男孩有点迷茫,他有些无助,又带着新升起来的依赖问常乐:“师父你姓什么?我能随你姓吗?”
“不能。”不算无情,但也没有半分犹豫的拒绝从常乐嘴中吐出来。
男孩有些失望,有些无措,却怎么也掩饰不了在听见常乐拒绝后心中眼底生出来的,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一点点兴奋与希望。
想了好久好久,久到外边高空的黑又被光亮逼得多退了一些,他才说:“我姓真。”
短短三个字出口,仿佛自己给自己安上了脊梁骨,男孩他在跟她对峙到现在,第一次完全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唇边笑意有了些真切的常乐:
“养精存息,炼体身之华彩谓之练气!得炼天地之灵,化存于几身之气成就五行连经则气海生。
自我修行来,只有一卷半身经络图,半卷阴水属性修炼法决,和这一句囊括练气与筑基的,在望冀城那些小公子娇小姐们嘴里烂大街的嫌弃话。
但我只有这些,那也冲过了练气与筑基的屏障,成了实实在在的筑基!”
他越说越坚定,越说,先前一闪而逝的,好像是常乐眼花错看的那点傲气,又一次,实实在在的被他装进了新挺起来的脊梁骨里:
“自五岁起,满身连性命都不是我的,只有这修为,是靠我一点点努力得来的,真真切切的属于我自己,我姓真!”
猛地站起身来,他退后一步,心甘情愿的跪在了地上,打心底里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
“求,师父赐名!”
“畏缩先求志,旷达道心生。徒儿你之志气已存,便单以志为名。”不必多过思量,常乐对于其名已有计较:
“而为道心,妙期有永为赤子之思为真;求道心,妙想有赤子之纯是真。以后道号,你便用思纯可好?”
“谢师父!徒儿必不负师父之期,必不负己求道之思!”
男孩,哦,不真志,真思纯看着地面花纹的那紧张期待双眼中泛出无双的喜色与新的希望,就像是外边升起的第一缕阳光一样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