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落在即便到了此时,仍半点没异样感觉的腹部紧紧捏着衣裳,盯着信纸恨恨的说:
“若不是你的懦弱,你的不信任!让你面对异常,面对我都是步步后退,事事避而不谈的态度,我们之间又何至于落到此般境地?
殷子斐,此生你亏欠我良多!”
气恨一回,可这人不在身边,再气也不过一会就被常乐按到心底里去,当她冷静下来,又将信来回看了多遍,也没再看到其他她想知道的内容。
比如说:她二人之间契约到底怎样了,滚滚的异变也一字未提。
信上又说胎儿索取灵气?那之前它索取灵气都要的那般狠,几乎让她连正常修炼比斗都要支持不住,经那一战后,凭她昏迷前最后一刻的感觉,那子斐需要渡让的灵气何止一些?
而她凝神能见的这空间洞府,又是怎么一回事?这些没一样说清楚的!
就算是时间紧急,打胎的事他能将所有可能和意外都详细尽述,这些只需稍微提上两句让她放心的话,怎的就紧张到只字也无法提及的地步?这让常乐怎能不气?
又枯坐许久,实在无法从这寥寥几页单薄的信笺中看出落笔之人那一会到底处于什么样的状态,更无法从此中推出传信之人的安危,!
叹了一口气,她无奈将手中看烂了的信纸团成一团捏得碎碎的。
在手指搓磨间,虽什么感觉都无,常乐心中却忽觉异样。
她醒来至今,尚未关心过自身,这一回她忙找出镜子来一照:
这是她常日里用的幻形,并不是她本来样貌!可当日一战,她身上除了临时换上子斐的紫荆地灵衣和储物囊,身表所着之物全毁,为何她还能…
想到此,常乐的神识延出,在自己手指间游转,果觉异样。
不一会之后,镜中那普通的刚及清秀的女修摇身一变,化为一个秋水描神,清玉做骨,有着正值花期的芙蓉花儿一样美丽容貌的女子,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满头如绸缎般顺滑的银白发丝。
她捻着那从斑驳灰白变得色泽如一的银丝,感受那时隔一年再次变得柔润有光泽的触感,眉眼慢慢变得柔和。
看着手指上在自己的催使下,直到这会才现身的熟悉的戒指,她缓缓勾唇:
“你逃不掉的。”
那笑语里带着点得意,也带着狡黠的窃喜,为这一方寂然幽静的天地增了不知多少活泼艳丽的声色!
昌门群山东边秃树林边上,滚滚那变得高大到吓人体型早没了影子,路边蹲着的那三个筑基修士也不在原地了,徒留被碎成沫沫的枯树干渣渣混在泥土里被压得实实的。
常乐踩着脚下一柄一阶九品的长剑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她往地上细看了一眼,只见一边的树根部有一个土迹新鲜的小洞,便了然的摇摇头。
神识放出在四周掠过,身形一动她便往一个方向飞去。不过一会,她揪着被捆成一团的三个修士就又回到此处。
常乐抓在绳结上的手一松,那三个不停扭动的修士就直直往地下掉去,好在他们反应还算及时,才没有狼狈的和灰泥滚做一团。
他们都被绑在一起,挤来挤去的挪了半响,背对着背才找着适宜的姿势,其中那个三角脸张了张口,见能发出音儿了,就忙告饶:
“哎呦,常乐道友,姜大师,姜大师!您行行好,发发善心~
我们哥仨个错了,再不敢跑了!还望道友看在我们参与了一届会赛,同是会友的情谊下,别跟我们计较啊~”
包子脸修士皱着一张胖脸嘟囔:“是啊,再说我们也只是想把道友卖了换点灵石花花,又没想把你怎么着哇~哎呦!”
他被后边两人一边捅了一肘子,也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这话的不妥当,这就闭上了嘴再不言语了。
常乐没理会他们,落到地面收了剑就蹲在一株枯树根的小洞边上,捡了根枯枝往洞里拨了两波土块,掩住了大半洞穴。
过了好一会,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洞里留的一丝缝隙底下传出来,略显得有些气急:
“我不是让你们三个好好蹲着吗?居然往你滚滚大人挖的洞里埋土,是不是找打呢?哼~滚滚大人我现在可厉害了!”
这话才落,洞中的土块被大力掀开,一只白胖茸茸,张牙舞爪的长尾松鼠从地下蹿了出来,正就被等着的常乐捉到怀里。
这小松鼠一身白绒绒的毛发,自两边眉骨和额心分别都有一条银色纹路翻过它圆滚滚的脑袋,从胖茸茸的背上直连到尾巴尖上,实在是可爱爆棚的一个小团子。
撞在她怀中,嗅着熟悉味道的滚滚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窝在常乐放开的手心,它欢快的打了个滚,喊了一声: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看着这三个坏蛋,滚滚可累可累了!”
立起两只后腿,它那两只有些些绿意,但整体还算乌溜溜的小眼睛左右来回滚动,半响没找见要找的人,滚滚抽了抽小鼻子,带上了些哭音问:
“姐姐,阿斐哥哥呢?他去哪了?不要我们了吗?”
“他可能被坏蛋捉走了,也可能回家了!嗯..或许,是在哪个地方睡着了也说不准。”常乐眼色深深的又看了昌门山脉的方向一眼。
“呜呜呜~那我们找上仲慕哥哥他们,一起去坏蛋手里救阿斐哥哥,好不好~”滚滚跌坐在常乐手心,鼠嘴一张,就抹着眼泪水哭得着急又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