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丕努面露痛苦,面前的是上古凶兽,这样做耗费了不少灵力,梼杌在一点点地被他吸食,直到完全消失。
那他会去哪?
祈无疆扶稳了脱力的阿丕努,看着他眉角的汗渍,为了收服梼杌,他用了很大的力气,连手都还在发抖。
他小心翼翼地看到,阿丕努的手掌心裂开一道斑驳的黑口,有些被灼伤了,那个黑口像是一个漆黑的深渊,不知道他是受到了诅咒还是什么,掌心竟会有这样的无底洞。
阿丕努喘了口粗气,这是他第一次使用这个黑口,没想到还有这种能力,也让他大为吃惊。
他是大祭司,身居神职,掌心却有诅咒,天生就是个不祥之人,可隐瞒了这么多年,却在今日暴露了。
他看了一眼祈无疆,这里是设有结界的,为何他会闯入?
“你给凶兽缠了什么?”他不舒服地按压着胸膛,错开了他的手臂。
“玄天经……其实说了你也不懂。”祈无疆看着他不适的样子,有点担心,怕那梼杌破体而出。
阿丕努拿起了自己的权杖,撑着稳住自身,他说:“你的符文灼烧了我,现在缠在了我的体内很不舒服。”
祈无疆一惊,赶紧直接上手封住了他的心脉,看得阿丕努都愣了一下,他自知理亏只是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我这就给你解开。”
他速度极快的画好阵法,解开了他身上的符文,随后抬眸担忧的看着阿丕努的脸色,“你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了。”他皱起眉,那股灼伤感在胸腔中消失了。
他看了一眼阿丕努,见他脸色见好,便开口询问了一句:“梼杌,去哪了?”
“我不知道,”阿丕努皱起眉摇了摇头,看样子是真的不晓得掌心的黑洞会把那只上古凶兽弄到何处,最后眉心泛着阴鸷,他回头说,“今日的事,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说。”
“我语言不通,我能告诉谁?”祈无疆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他很诧异,阿丕努居然没有骂他,没有说他私自离开,没有说他闯进禁区,他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说话了?
“等等再找你算账?”阿丕努看了他一眼,然后挥袍迈开步子。
祈无疆心力交瘁,果然这个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他轻轻地挪步,竟发现踩在了水渍上,刚刚打斗时怎么没发现这里有水呢?
他皱起了眉头,突然地面微震。
这里的石门突然开启了,祈无疆看到外面居然围着那么多人,他们都神色匆匆赶了进来,发现他们两个呆在里面,面露诧异。
祈无疆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这个时候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大祭司,怎么从里面出来了?”为首的长老看到阿丕努竟在里面,不由得上前询问他,随即想到什么,冷下脸又问了一句:“还是说大祭司是不相信我们这群老头子的能力吗?”
“这是通过长老们全票同意交由我们来进行封印,你也点头了,如今你是不放心吗?”
阿丕努皱起了眉头,长老们的质问,让他顿时语塞,现在梼杌的消失,他很难去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随即眉宇轻移,看了一眼身边的祈无疆,然后开口跟各位长老解释:“梼杌是由这位年轻人收服的。”
“啊,什么?”那群长老脸上的表情挂不住了,那只上古凶兽在黑深寨几百年了,他们用尽办法只能将其封印,而这个年轻的外族人居然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黑深寨的心头大患。
祈无疆一脸茫然地看着阿丕努,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随后这群人就开始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自己。
他说什么?
怎么有种自己被卖的感觉。
“这……这是哪来的水呀?”有人低头看到了地宫中渗出来的水渍,不由地询问了一下。
祈无疆见他们低头,他见状也看了一下,发现地宫里面渗出来的水越来越多了。
他倍感不妙。
“巫池,这苏阿山是不是有大河?”抬眼看了一眼阿丕努,赶紧询问了一句。
阿丕努转头看了他一眼,脑海中闪过苏阿山的地形:“是有,围山而绕的苏阿神河,就在北侧。”
“不妙。”祈无疆回头看着地宫。
下一刻。
‘砰’
被梼杌撞开的裂口突然支撑不住地完全迸裂,一大堆的水花倾泻而出,立马占据了整个地宫,宛如吞噬万物的洪水猛兽。
祈无疆站在门口神色一惊,石门处缓缓涌来的洪水,让人心里一阵后怕,这个冲击力怕是会把人冲走的。
蓦地,腰上一紧,他整个人被拽了起来,被人揽到了一边。
顷刻间,洪水从石门里不断涌流。
“让开!离开石门!”祈无疆看着还在愣神的老人家大吼了一声。
可是他们听不懂他所说的话,祈无疆看着有些人已经被冲击力冲倒了。
阿丕努将怀里的人松开,厉声道:“让开,离开这里。”
祈无疆过去将自己身上的葫芦摘掉,轻声念咒:“道是虚无,上善若水,物所极大,变!”
葫芦在眼前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了一叶扁舟立在水上。
他踩上去看了一眼水里被冲走的人。
阿丕努一惊,看着他这副架势:“你去哪?”
他只是回头对阿丕努嘱咐一句。
“巫池,你的结界,现在必须打开,不然以黑深寨的地势,水会冲到最末端的居民。”祈无疆错开脑袋,往洪水的方向顺流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