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在我身上打什么坏主意,你若无事唤我,我便会惩罚于你。”阿丕努盯着他脸上快要溢出来的小九九,出声阻止他的谋划。
祈无疆拉下了脸。
果然,坏东西就是坏东西,别指望他能变好。
阿丕努倏然抬起手正要靠近他,祈无疆连忙后仰,不知他要对自己行什么不轨之事。
“别动。”他垂下头盯着他的后颈,扫下的手带来一阵薄凉的风,渗进他的颈间。
“这样,你可以舒服点。”
祈无疆轻轻动了动脖子,落枕的地方已经没有任何不自在,原来这个契约还能感同身受。
只见他看了他一眼,有话对自己说。
“我不会禁你的足,你可以去了解黑深寨,但你别想打什么坏主意。”
他紧紧权杖,似乎是有事情要办。
“哦。”
他们两个便在这里分道扬镳。
现在全族上下的人都对他有所忌惮,他能干什么呢?
这黑脸太狡猾了!
祈无疆可不是一个安分的人。
他走到了榕树下,抬头盯着上空的树屋,从地面到树顶都有五六层楼高了。
白天的山间精灵只看得到少数,那个灵力充沛的地方,应该是贯穿整个榕树的树心。
他现在上不去,唯一上去的楼梯有人在把守。
戒备如此森严,今晚他要怎么行动呢?
没错,他还是没打消出逃的想法,怎么样他都要试一试。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上方一个漆黑的身影停驻在枝头观察着榕树下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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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榕树婆娑,地上镀着银光。
整个山寨的人已经熄灯休息了。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慢慢推开门。
祈无疆今天绕了黑深寨边缘走了一圈,哪里都有结界,这一层屏障也不知道是在防谁。
现在全族上下都对他有恶意,所以他只能找到被抓那天与他说过话的男人了解黑深寨,据说这个结界已经存在很久了,这里的人都没有出去过。
今日还去了那个石盘被炸开的地方,那里已经被填了,但是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周围的结界加固了。
防他用得着这样吗?
祈无疆猫着身子抬眼看到榕树上忽闪的山间精灵,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符纸。
他的黄符全都在乾坤袋中,现在只能用布条将就着。
没有朱砂,他也不敢用自己的血,怕那个黑脸老鼠感知疼痛,只能偷偷摸摸地扒了点鸡血。
他拿出自己的剪纸娃娃,施了一个咒法。
“慧我乾坤,心神安宁,去。”他轻轻画着阵法,将布条套在娃娃身上再飘到那些人的身上。
随后,那些人便昏睡了过去。
他轻轻勾起了唇,这个安神符一直很好用。
趁着他们昏过去了,他蹑手蹑脚地潜进了榕树的楼梯。
“符婴,带路!”他唤出了小泼猴,跟着他溜了上去。
这楼梯盘绕着整个榕树,弯弯绕绕,绕得他头晕。
为了让自己手腕上的铃铛不响,他的动作放得极轻。
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小泼猴已经溜进里屋。
走进去,他看见了屋子里的陈设,中间有一个奇怪的圆球闪烁着光芒,在缓慢的转动。
很像现代的地球仪。
但里面没有大陆,只是闪烁着星辰一样的东西。
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他收回视线,看到符婴带的路,步伐顿了一下,竟看到阿丕努躺在床上,霎时间心惊胆颤,汗流浃背。
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现在了结那个黑脸老鼠,是不是很容易?
祈无疆脸色一变,晃了晃头打消这个念头。
他赶紧从符婴手上接过自己的东西,仔细地翻了一下,所幸东西都没有少。
他拿出符婴扒过来的发饰,然后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
这个东西还是物归原主比较好。
他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嘤!嘤!”
已经爬到他肩上的符婴突然惊慌的叫出声。
祈无疆心下一惊,立马看了一眼在床上的人,还未来得及阻止,只觉得头上一疼:“嘶!”
有什么东西在啄他们!
“小白。”
“嘭。”屋内突然亮了起来。
“人赃俱获,”大祭司阿丕努手握权杖,坐在床边盯着眼前偷鸡摸狗的小偷,戏谑道,“我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祈无疆回头看到原本在床榻的男人已经站起身,像是已经等他好久了。
这才看清啄他们俩的是一只乌鸦,这恐怕是黑脸老鼠的灵宠了,太黑心了。
“没,没有,我只是拿过来看看而已。”他身上的符婴趁乱钻进了他的袖口中。
他对阿丕努讨好地笑了笑,偷摸着在乾坤袋中找东西,这人实在是黑心,居然设局抓自己,刚刚就应该了结了他。
“是吗,可是为何,我说不给的事情,你偏要干呢?”阿丕努的声音再一次没有了温度。
祈无疆迅速地一甩手,握了一把朱砂撒在了他的眼前:“都说了没有。”
随即赶紧往门口跑去。
!!!
他迎面撞上了黑脸老鼠,他的速度非同寻常,祈无疆向后退,却退到树心处无路可走。
“啊!”他再一次看到了他瞳孔泛起的绿光,下一刻脖颈被人擒住。
“放手!”
这是什么?苗疆巫术吗?
这个人眼睛泛起了杀气。
他要杀了自己吗?
可是他想杀自己,他难道不怕被反噬吗?
他看见阿丕努的脖颈处有一条红色的勒痕若隐若现,他明明也难受,却要置他于死地。
这样下去,他们都会两败俱伤。
他挣扎着,用力掰开脖子上的手,腕上的铃铛挣扎着响起了清脆的声响,像是死前的哀怨。
阿丕努的眼瞳再一次像是一条蟒蛇,紧紧地缠着他,再向他索命,让他无法呼吸。
“嗝!”
在这个生命危机的时刻,他居然不怕死地打了一个嗝。
‘嘭'
糟糕!
祈无疆心道大事不妙!
一团白烟在两个人面前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