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再度醒来，发现自己和谢卿辞躺在一块礁石之上，四周水汽弥漫，但身上的衣服并没有湿掉多少。

他没醒，漱玉拍拍他的脸，还是没有动静，于是歇了心思。

黑洞洞一片，忽然一点亮光在她眼前炸开，惹得她蒙上眼睛，适应好一会。

不远处的巨石上被刻上几个大字，她看不清正想上前，身旁突然爆出一阵声响：“姑娘。”

惊得漱玉跳起来，她左右张望才发现是手旁的雕像，约莫是岁月打磨，外边那层轮廓腐蚀不堪，早已没了往日风姿，但还能隐约认出是条龙的形状。

“姑娘，吓到你了？”温润男声缓缓吐露，有些不好意思，“不知姑娘能否帮我一个忙。”

漱玉走近，伸手在雕像面前晃：“是你吗？”

“是我，”男声被逗笑，嗓音中都带着笑意，“姑娘愿意？”

【他没有恶意，答应他。】

系统忽而出声，在它的提示下，漱玉应道：“可以，什么忙？只要我做得到，我就可以。”

“多谢姑娘，可以唤我鹤明。”

见漱玉答应，鹤明心情大好，整个水潭流动速度也不由得变慢。

鹤鸣松间曙星淡，舟入烟波去路迢。

好名字。

漱玉指向谢卿辞：“不过我的师侄还在这里，我要是走了，他怎么办？”

人跟着她，她要保他平安。

“不妨事的，”鹤明出声，“他没有多久也会醒来。”

“你是这方天地的主人吗？”

漱玉思忖，有好多问题都可以问他，陈昭禾的事情岂不是很快能摸个大半。

“是，但主人有两个，”鹤明似乎知道漱玉想问什么，抛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话，“姑娘你从异世而来，想必有很多问题。”

？？？

漱玉和系统一同震惊，按道理来说鹤明不应该是修真界的土著居民，怎么会知道这些。

“姑娘别担心，帮我，我了解得也不多，事成之后，我会尽可能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切。”

他的语气极为清淡，又饱含不易察觉到的忧伤。

不光是漱玉好奇，系统也很好奇：“那我需要做什么？

“帮我带一人出来，”话语间，两颗指甲盖大小的珠子从雕像的嘴中滑落，漱玉将珠子妥帖收好，“她叫迢迢，珠子会自动找到她的位置，让她放弃。”

珠子适时在漱玉手心灼烧，脑海中浮现出女人模糊的面孔。她扭头望向谢卿辞，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

“姑娘只要掐碎其中一颗，珠子自然会将姑娘带去应去的地方，若是想离开，掐碎另一颗就行。”

听起来还算方便，要是遇见危险掐碎珠子直接跑路。

“不如我带他一起？”漱玉想等谢卿辞醒来一起，上前想强行弄醒他，“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呆着。”

游鱼一般蹿过去，被无形的屏障一拦，她锤几下发现没有变化。

“珠子一旦触手，就开始了，”鹤明故意没有说清楚，似乎有意让二人分开，“我可以替姑娘照看那位公子。”

既然如此，只能这般，漱玉认命掐碎手中珠子，一道白光闪光，人消失不见。

水潭恢复平静，水草顺着水流摇曳，翠绿的叶片柔软不已。

谢卿辞不出片刻同样醒过来，手腕上应该是不小心弄上的伤，此刻汩汩冒血。

鹤明冷恻恻，与先前温润形象大不相同：“你喜欢你师尊？”

不容置喙的态度。

谢卿辞没有理会，上前附身察看，眼底流露出莫名的情绪，被外人拆穿总归不太好：“与你何干。”

“当然与我没有关系，你心中所思所想在轮转镜中一窥无余，”鹤明语气开始变得轻佻起来，“诚然可见，你师尊并没有这般心思，枉你痴心一片，总还是把你当作孩子来看待。”

痴心一片。

四个字如同笑柄插在他的胸口。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只是单纯跑来酸溜溜嘲讽我几句？”

水潭中无数支蜡烛自动燃起，将水潭整片的景象暴露。无数残垣断壁，还有老化成屑的骨头，包裹的布片破烂不堪，植被穿插其间，找到了更为合适的栖息之所。

轮转镜，怎么会在这里？

窥人心境，探查过去的法器，据传早在上古时期被打碎成三瓣，早就消声觅迹许多年。

鹤明见他神色松动，趁热打铁：“答应我件事，我就把轮转镜给你。”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