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捉摸不透
如果爱有千万种表达形式,可以允许任何一种说不通的逻辑存在,那么是不是有一种爱,叫作任斐的逻辑,呈现为忽冷忽热。
杜寅糖愿意理解为,这是任斐爱一个人的形式。
它既矛盾,又唯一。
矛盾在于,任斐通常不尊重杜寅糖的感受,但偶尔也会伸出一双拥抱的手,把她温柔地圈在安慰里。
就像昨夜那一条毛毯。
而唯一在于,她只会这么对杜寅糖一个人。
然后不需要言语,就能在杜寅糖心里撒下一把糖。
甜到天亮之后站在门口看任斐的眼神都有了温度。
卧室的窗帘没拉紧,金色的光碎落在地上,把这只沉睡得温柔的猫,照出了一半的阴影——那里藏匿着一种鲜为人知的可爱。
杜寅糖轻手轻脚走进去,把窗帘拉紧,严丝合缝地把光亮阻隔在外面,不舍得吵醒这一刻,只属于她的任斐。
从卧室退出来,先打扫了一下客厅,再去厨房准备早餐。
等一切干完了,看任斐还没醒,于是进去叫她。
果然任斐依然保持刚刚的睡姿,看起来很累,但是看眼时间不早了,担心她上班迟到,只好轻轻在耳边唤醒她。
“任斐,”杜寅糖弯下腰,轻拍着她的肩膀,“起来了,快九点了。”
任斐先是皱了皱眉,然后才睁眼,感受到旁边的杜寅糖,朝她看一眼:“帮我拿一下手机。”
杜寅糖乖顺地将手机递给她,然后安静地在一旁看她回复消息。
等任斐处理完手机的事情,接过手机,才问:“你怎么会过来?”
“你昨晚怎么喝酒了?”
“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想着喝点酒好睡一点。”她没有将自己有吃安眠药习惯的事情告诉任斐,而任斐跟她在一起的这几年,也没有发现她经常失眠。
不过,有任斐在身边的时候,她却从来没失眠过,所以没在任斐面前吃过安眠药,那么任斐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一个人就不要喝那么多,不安全。”任斐淡淡地嘱咐她。
杜寅糖抿着嘴就笑了,明明窗帘拉得那么紧密,怎么阳光还能照在心头,暖洋洋的,让人忍不住地快乐起来。
她点点头,坐到床边,解释说:“我没喝多,半杯都不到,昨晚在沙发躺着就睡着了,我还以为是做梦,梦到你来了。”
任斐坐起来,靠在床头说:“昨晚吃饭的地方离你这边近,不太想回家,但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我以为......”
她还以为是自己把景菱叫走了,杜寅糖不高兴了,虽然自己做什么,杜寅糖向来不敢有意见,但是毕竟现在的杜寅糖,已经没那么乖了。
所以想来看看杜寅糖是不是为此才故意不接电话。
来了之后才发现杜寅糖应该是不胜酒力,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看时候也不早,不想再奔波回家,于是在杜寅糖家里睡下,反正家里也有她的物品,杜寅糖帮她备得很齐全。
“我昨晚把景菱叫去,是觉得那个机会很难得,不能错过,你别多想。”任斐破天荒地跟杜寅糖解释,不知道有没有出于想哄一哄杜寅糖的意思。
但杜寅糖有被哄到,她其实很好哄,早上起来看到盖在身上的毛毯,就已经不委屈了。而现在任斐的解释,让她觉得自己真的就成了一颗糖,从里到外都觉得甜。
“嗯,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杜寅糖亮晶晶地望着任斐,笑了。
任斐低着头看她,在昏暗的房间里,杜寅糖却神采飞扬地绽放着,似乎一点也不理会这无精打采的世界。
有那么一刻,任斐的心被捏了一下,紧得她心跳都打乱了。
她情不自禁地伸手触碰了杜寅糖的鼻子,心头就像被轻飘飘的羽毛扫过,软得无力。
杜寅糖看着她失神的表情,配合地闭上了眼睛。
任斐却突然停住了,她收回了手,心烦意乱起来。
杜寅糖最近总是能很容易就扰乱她的心绪,就像刚刚,明明什么都没做,也能让她动容。她有点不喜欢这种感觉,或者说,不适应这种感觉。
而杜寅糖就在任斐逐渐靠近,呼吸越来越热时,突然像是被人脱去了外衣,感受到了凉飕飕的风。
她睁眼,任斐已经重新靠回去床头。
她下意识舔一下嘴唇,羞赧地说:“起来吃饭吧。”
脸上还有自作多情残留的红晕。
“嗯。”
任斐洗漱完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上了流心蛋和火腿,杜寅糖从厨房端出鲜榨的橙汁,对她笑了笑:“坐下来吃早餐。”
说完又进厨房把烤好的面包片拿出来。
“今天我休息,下午打算打扫一下家里,然后去超市买菜,晚上你还来吗?想吃什么?”
“晚上出去吃饭,我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