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好,说不好。
管悠喃喃着这一句,回避了柏凌的问题,也回避了调解室里警察的问题。
回避的态度引起柏凌强烈的不满,也更让坐在他对面的一家三口嚣张起来。
面对自己能说会道的那张嘴,此刻全然像个哑巴一样,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警察先生,他们三个人闯进我们家打砸,我们不和解,也不会出具谅解书。”
“欸!你这话说的不对了,高低我们也是含辛茹苦把他养到18岁的,现在来要一点赡养费也不过分吧。”
头发花白的男人很是不屑,盯着柏凌和管悠扫了一圈,嘴里冷冷地说出这件事后,视线悠悠转向管悠。
“管悠啊,你说不是吗?要是没有我们家,别说你今天的成就了,你能不能活到18岁都不好说呢。”
无耻。
柏凌也是见过地痞流氓的,却没见过不要脸到这种地步的。
“你说得那些都不能作为你打砸别人家的依据,你到别人家里闹事你还好意思说!”
柏凌脾气上来之后,音量也跟着上涨,引得调解的警官眉头轻蹙,手指轻轻叩着桌面。
“好了,都冷静一点。”
他语气无奈。
清官难断家务事,就是因为剪不断理还乱。抛开了利益还有感情。
能闹到双方都不顾忌颜面的情况下,事情也是非常恶劣了。
“他们刚刚说,他们养你到18岁,情况属实吗?”
被提问,管悠默默地低下头,沉思了片刻,才缓缓点头。
“也能算吧。”
“也能算?要是没有我家那口饭,你现在还能住那么好的房子?能当你功成名就的大作家?都不知道在哪儿捡垃圾呢。”
女人的话非常刻薄,连语气都满是轻蔑。
“你注意你的态度,现在是你们打砸了我们家,还在勒索我们,我们完全可以找律师送你们进局子!”
柏凌被她那句话气得又一次情绪失控。
天知道他接到物业的通知,说家里被打砸之后急急忙忙赶回家时,到底有多心梗。
管悠被他们三个人逼退在角落里,额角带着一道很长的伤口,看起来是被锋利的纸边划破的。
平日总是穿着温暖家居服的管悠身上满是被泼洒的痕迹,水,和咖啡。
管悠放在客厅写小说用的电脑,显示屏被砸得细碎,放红酒的柜子,玻璃也被砸碎,沙发一片狼藉,位置也被挪动。
他却不反抗。
只是静静地盯着这一家三口对他发疯。
“他们是你什么人呢?”
管悠先是张口,犹豫片刻,笑了。
讽刺又无奈。
“要钱的时候,是我的叔叔,婶婶……”
管悠圆溜溜的眼把视线挪到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年轻男人身上。
男人回避了他的视线。
“……和表哥。”
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柏凌不满地张张嘴,最后只能无奈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下颌,捏着额角,因为管悠的话瞬间哑炮了。
“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还有这门亲戚!”
你这会儿认什么亲戚啊!!
想想咽不下这口气,柏凌气冲冲地朝着管悠。
“你才认识他多久,我上次来压根就没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