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他娘亲,小叔叔带着他与丽娘出来,而于中途跑走之前,曾大笑着对他说:“好侄儿,叔叔先走一步,你可得照顾好丽娘,争取把他留在咱家啊!”
说完,留给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小叔叔这才打马而去。
成春榕一下子脸红了。
他算是明白小叔叔为什么突然就跑了。
他当然一直有在努力,可是.......经过了这些日子,那番努力好像并没有甚么用处,丽娘也并没有多看他一眼。
成春榕虽然觉得有点沮丧,但心里还算安稳。毕竟,丽娘还没甚么其他喜欢的人,不是吗?
......直到刚才,这种想法戛然而止。
成春榕有一种近乎野兽的直觉,他从刚才丽娘的反应上感到了一股浓浓的危机。
他不知道眼前这个陌生男子甚么时候认识了丽娘,是她之前上京的时候吗?还是别的甚么时候?他跟丽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会跟丽娘昨天突然低落的情绪有关吗?
成春榕一瞬间想了很多,并对眼前这个气质样貌都很出众的青年生出了极大的敌意。所以,他当场拔出了剑,并将剑尖指向了对方。
见他拔剑,双丰瞳孔一缩,立刻斜挡在章钊身前,手同时按在了腰间长剑上,神情戒备。双丰自小跟着章钊一同与武师傅们学武,一身武艺也很了得。
“走开!”
成春榕剑尖一动,绕开双丰,再次对准章钊,大喝道:“你,是个男人就出来,与我比一场!我们堂堂正正打一架,生死勿论!”
朱丽娘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她知道表哥性情急躁,有时性子上来了,完全凭本能行事,根本不计较后果,可她却也从没见过他一言不合,就要对人拔剑啊,还敢说什么生死不论?!
他这是疯了吗?他又不认识章公子!
何况章公子是甚么人?他可是能与贼寇正面拼杀不落下风,还能将贼首一剑刺死的高手!大表哥这点花拳绣腿她还不知道吗?哪里能是章公子的一合之敌?
话说表哥到底是为什么突然发疯啊!
朱丽娘抓狂地去扯成春榕的袖子:“表哥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把剑收起来!章公子他........”
可她的话并没能说完,有人打断了她。
“好!”
章钊拨开双丰,从石桌后站了起来。
他身量挺拔高大,完全是一个成年人的体格,与还是少年的成春榕截然不同。他现在突然这么站起来,在这方狭小逼仄的亭子里,就显出一股逼人的压迫力来。
“你叫什么名字?”
见章钊握住手中剑,向自己这边迈出一步,成春榕下意识想要退后,最后却又生生止住了。
他咬牙道:“洛水,成春榕!”
“好,成公子,在下章钊。虽然这一切都来得很是莫名其妙,但你若要比,那就比一场!”
章钊面上波澜不惊,实则心里早已生怒了。
这几天他本就一直在烦恼,西洲明里暗里地闹别扭,一时好一时坏,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而他自己也不能如以往那样平心静气,面对西洲时总是心绪波动,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时常会生出难以名状的冲动来。
而自他回来之后,西洲就不再愿意宿在主屋,夜里总要躲回自己的房间里,一日也不肯完完整整地陪着他,章钊自然烦乱焦虑。
偏偏南边一直没把消息递过来,事情得不到解决,章钊只能干着急。情况本来就够让他心烦了,又突然来了一个朱家女,牵扯出两个月前的那桩事情来。
章钊好不容易耐着性子把她打发走,原以为这件事终于了结了,谁知第二天她又在自己面前出现了,还引出了一个甚么表哥出来,甫一见面就要对他喊打喊杀。
章钊又不是个泥人没有脾气,相反,他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生气了。
连日来的烦闷心绪彻底爆开,让章钊禁不住握紧了手中长剑,打算好好找找面前这个自称男人,实则只是个单薄少年人的晦气,哪怕是有以大欺小的嫌疑,他也不介意借此撒撒火气!
亭子里太过狭窄不好施展,两人去了亭子外面的空地上,而周围则围满了成家的仆从护卫们。
双丰抱着胳膊站在旁边,一脸看好戏的神情。
朱丽娘急得不得了,想把成春榕拽回来。情急之下,她甚至拉住了他的手:“表哥,章公子他曾经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