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萧逸恪想。
这个字眼,真的如同有温度一般,在这冰天雪地里,让他感到了洋洋的,柔柔的暖意。
说不出的熨帖。
家里,有家人。
有你,有我。
宝镜还在喋喋不休:“这座酒楼多亏还有个大葫芦,要不然我怎么能记得住!”
“对了公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吃的那种绿蚁酒吗?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再尝尝呀~”
萧逸恪一笑,将企图撒赖讨酒的小东西搂在怀里:“酒,没有。”
宝镜:.......
“不过........我们一起回家。”
“.......嗯!”
***
宝镜上元节走失之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
小少年回到夏园里,睡了个饱饱的觉之后,就将一切扔到了脑后。他兴冲冲地跑来找萧逸恪。
俞管事却笑眯眯地说主子有事要处理,现下不在夏园呢。
宝镜只好暗自叹气,自己玩自己的。
他最近很用功,有在认真读书写字,还跟着萧逸恪请来的先生们学作画和下棋。
倒也不是有人逼他,只是宝镜觉得公子写字画画下棋的样子怪好看的,他也想跟着人学一学。
此后几日,宝镜一直没见到萧逸恪的影子。
后来还是春山回夏园一趟,不小心被蹲伏许久的宝镜抓住,宝镜方才知道,原来公子病了,很厉害,如今正在温泉庄子那里休养。
宝镜气坏了,杀气腾腾地奔向庄子处。
萧逸恪见了宝镜,倒也不怎么意外,只笑着将他搂在怀里。
“怎的就这样跑过来了?等过些日子,我身子好些了,自然会回去。”
他脸色苍白,只披着件外裳躺在床上,脸颊也瘦削了不少。
宝镜不高兴,数落他:“公子你都生病了,怎么还看这些文书之类的东西.......”
“书也不要看啦!”
“穿得这么少,再加几个暖笼来........”
“哎呀,药要好好吃,休想逃走——!”
如此,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宝镜本想在这温泉庄子里住下,一方面方便照顾公子,另一方面找机会给他渡些法力过去,让公子早点好起来。
可惜事与愿违,宝镜被公子打发人送回了夏园。
春山道:“小公子,主子这回感染的可是风寒,若是过给你病气了可怎么办?”
“这温泉庄子虽大,可你只要待在庄子里,哪怕不与主子见面,他也必将日日挂心于你,无法好好休养。”
“庄子里的温泉有些药用效果,主子在这里好得更快些。”
“我们这么些人,都是长年跟着主子的,小公子难道还怕我们照顾不好他么?”
“小公子不是还有功课?耽搁了就不好了。”
“.......”
宝镜有无数理由,要求留在温泉庄子上,可惜最后都没被通过,只好悻悻回了夏园。
他后悔死了,第一万次唾弃自己胆小如鼠,在上元夜四处乱跑,害得公子深夜寻他,染了风寒,结果大病一场。
好在宝镜若是想念萧逸恪,跑去庄子上见他,倒也不会被拒之门外,只是见一见公子便罢,不能与他如往常一般亲密了。
宝镜渐渐觉出些不对劲来。
他很困惑,公子好似不肯与他亲近了?
还是说,因为最近与公子分离,不能时常见面,所以才会生出这番错觉来?
宝镜茫然。
一个多月后,萧逸恪回到了夏园。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到底是身体好多了。
与此同时,萧逸恪的生辰到了。
宝镜一早就跑去了厨房,笨手笨脚地给公子煮了一碗长寿面。
他早就听说了,凡人界的人们,生辰都是要吃长寿面的。
长寿啊,多好的寓意。
为了碗里那根面条不要断,宝镜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萧逸恪挑起碗里那根粗细不均,还有些夹生的面条,再瞧瞧宝镜脸颊上没有擦干的面粉,微微一笑,面不改色地把那碗看起来就很难吃的面吃了下去。
一滴不剩。
春山&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