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起,萧逸恪总让人留着东面小窗透气,不让人下栓。
往年盛夏,萧逸恪也会开着主卧窗户透气,今年虽说早了些,好在只是开个小缝,倒也不必担心主子生病,春山等人也就照做了。
听了石青的话,萧逸恪怔了一怔,还是点头道:“留着吧。”
夜深了,主屋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只有主卧床边的小柜子上,还有一灯如豆,静静撑起一方朦胧光影。
过了些时候,那如豆灯光也熄灭了。
静谧之夜,唯有不肯入睡的夏虫儿轻轻唱着歌。
.......不对,还有某只夜袭的小狐狸也正醒着。
如今,他正屏气凝神地推开东窗,偷偷钻进主屋卧室里,意图不轨。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记得溜到门边看看,并把里外间的门闩闩上。
因为,他,宝镜小少年,要做坏事了!嘻!
轻车熟路地摸上公子的大床时,宝镜一边惴惴兴奋着,一边又有些惭愧。
这几天公子不在,宝镜修炼又没甚么进展,他只能苦苦压制那不时就要冒出来的小耳朵和大尾巴。
为了防止露馅,他甚至都不敢出门,不敢见人,过得着实艰难。
今晚上,宝镜翻来覆去睡不着,以为又是一日空等,却不料听得主屋那边隐约传来一阵攘动,宝镜就猜测着应是公子回来了。
可把他给乐的哟。
可惜宝镜装乖等了好久也不见萧逸恪来看他,再瞧瞧时辰,估摸着公子可能不会过来了,宝镜一时又垂头丧气的。
走了好几天,公子都不想我的吗?
宝镜气呼呼的。
所谓“山不就我,我自就山”。宝镜当机立断,爬起来找了顶帽子扣头上,就要去主屋找萧逸恪。
芭蕉在睡梦中惊醒,急忙去拦宝镜:“小公子,已是这个时辰了,想必主子也睡下了,您明日再去见他也不迟啊。”
宝镜跑到院子里望望主屋方向,果然见那边灯都熄了,只好又跑回床上。
芭蕉以为自己拦截成功,放心回外间睡去了,却不知道宝镜那小贼心根本没死,就等着绿蕉轩这一屋子的人睡下,好去干点见不得人的事呢。
宝镜一方面着实是想公子了,另一方面是着急把狐耳和狐尾收回去。
若是明日早上见了公子,他还是这样一副尊容,万一被发现,他不知道到时候会是个什么糟糕情形。
所以,而今之计,夜袭方为上策。
宝镜做这事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谓熟能生巧,宝镜总感觉自己夜袭越来越顺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总之,他又摸进了公子的屋,摸到了公子的手,搂到了公子的腰。
嘻!
宝镜得意极了,满足地靠着公子,头轻轻挨着他的肩,松松环着他的身体。
满足地喟叹一声。
这一刻,宝镜觉得这几日的苦苦等待已是值了,思念得发疼的心,也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抚慰了。
“公子,我好想你啊。”
轻喃出声,宝镜再靠近了些,慢慢闭上了眼睛。
好几日紧张焦虑,无法得以安眠的疲惫,在这一刻如海潮一般涌来。
宝镜如同坐在小船上,风高浪险,摇摇晃晃,朝不保夕。但因为终于驶入温暖安全的海港,一切终究归于平静。
有一双可靠的手臂将他拢入怀中。
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宝镜昏昏欲睡。
他早忘了自己夜里偷来此处是为了什么,这一刻,只想感受公子熟悉的体温,与他温柔和煦的温暖气息。
“这么想我么?”熟悉的手指轻轻擦过宝镜柔嫩的脸颊,还捏了捏他小巧的下巴。
腰身也被搂紧了。
宝镜在半睡半醒间似乎听到公子低低笑了一声:“想我还就这么睡着了?小骗子!”
“哪有.......”
宝镜咕哝着,迷迷糊糊地去抓公子在他脸上捣乱的手:“就是想公子嘛.......好想好想的........”
又是一声轻笑。
肩膀被抓住,宝镜被迫展开身子,被人压在身下。
宝镜:.......
!!!
坏事,公子好像醒了!
宝镜一个哆嗦,瞌睡虫儿全跑了,他吓坏了。
“公子!你、你你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