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亲他的时候,好像很容易的样子,到了他要去亲公子了,不知道为什么,居然是一副绝难下口的样子。
就好像公子突然变成了一个全身长刺的刺猬,宝镜举着两只爪儿,竟一时不知该如何下嘴。
“宝镜。”萧逸恪出声催促。
宝镜两眼发直,在公子身上僵硬地爬了爬:“我........”
萧逸恪见他这副没出息的样子,倒没笑话他,只叹一句:“既不知如何是好,我与你示范一下如何?”
示、示范?
宝镜还没回过神,却突觉身体腾空,整个人被扔进了一堆柔软的床褥之中。
那一日,宝镜一直到了很晚,才浑身发软地被萧逸恪送回了绿蕉轩。
然后芭蕉等人,就很无语地看着小公子痴痴傻傻地抚着自己红肿靡丽的嘴唇,傻笑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日一早,萧逸恪吃完药,春山上前道:“主子,俞管事在外面等了快一个时辰了。他昨晚上就来过,不过当时小公子还在,被我拦住了。”
萧逸恪点点头,用温水漱口,之后才问道:“宝镜醒了吗?”
“还没有。芭蕉方才过来说,小公子昨夜很晚才睡下,如今睡得正香。”
“嗯。让他睡吧,不必叫醒。”
萧逸恪起身往外走:“走罢,先去瞧瞧俞管事将事情查得怎样了。”
一个时辰后,海棠苑剩下的最后几个人也带着行李各自离开了,只除了夏芍和白术。
夏芍跪在萧逸恪身前,容色惨淡,精神萎靡,显然吃了不少苦头,不过露在外面的脸和手却看不出什么痕迹。
他恳求道:“主子,您别送我去安山伯府!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您留下我吧,不要赶我走!!!”
一边说着,夏芍一边爬过去想要拉扯萧逸恪的衣摆,却被春山一脚踢到墙上。
夏芍不敢再造次,忍着疼艰难爬起来,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主子,是我一时猪油蒙了心,才做出那么些错事!我知道错了........”
“但这都是有原因的.......都是因、因为我对主子生了爱慕之心,不想旁人分去主子的宠爱,这才犯下错事的啊——”
“砰。”
茶盏放在桌子上,发出细微的动静。原本毫不起眼的响动,听在夏芍耳里却如同夏日雷霆,震耳欲聋。
他一下子收了声,不敢说话了。
“你当初来这处园子里,是什么角色,需要做什么,你一开始就知道。”
萧逸恪慢条斯理道:“我曾亲口问过你,是否自愿,你说,是。”
“我不曾强逼过你们,也不曾许诺给你们什么,各取所需而已。”
萧逸恪道:“而今,我不再需要你们了,你也该离开了。”
夏芍低着头,指甲掐入掌心,冒出血珠来。
他在夏园这些年,早就知道萧逸恪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心里仍旧存了奢望而已,才一直不肯死心。
可经过宝镜之事,他知道事情已再难挽回,再求恐怕也没甚么转机,只会适得其反。
他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方才道:“好,我走!但我不想去安山伯府!主子您曾经答应过我的,离开夏园的时候,会选一个好去处给我.......”
春山皱眉,打断了他:“你犯了这么大的错,还想着找个好去处?你是得了失心疯了吗?”
夏芍一窒,脸上堆叠出许多难过悲伤来,仰着头道:“我确实是犯了错,让主子恼了我。但既如此,将我赶出夏园就是了,如何非要送我去安山伯府呢?”
“这京里谁人不知安山伯孙家大公子,最是个荤素不忌,暴虐好色的,家里不论男女仆婢,但凡有几分姿色的尽数淫遍。”
“不论家伎下人,但有一二没伺候好,都要横遭暴打,性命都要丢了.......”
“主子,这样的地方,您是要我去死吗?”
夏芍脸上流下泪来,衬着他苍白的面色,竟显出几分少见的柔弱之姿来,十分动人。
“我怎会要你去死。”
萧逸恪微微一笑:“只是孙大向我讨了你好几次,我也不得不给他这个面子。”
“夏芍,你这样聪明,人又生得好,哪怕去了孙家,想必也能过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