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崔芒拿出钱包,里面有几张粉红大钞,全都拿出来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不要,说道:“这个我坚决不能要,我是看你们两个有缘分,才给看上一下。”
崔芒也没坚持,而是把剩下的食物全留给老人家,蔡春禾还想搞明白,继续追问道。
“您再指点我下嘛,‘近在眼前’是么意思?”
老人家笑眯眯地说道:“我只能给你解开心结,具体怎么做还是要靠你个人把握。所谓成事在人,有志者事竟成,你心态好些、乐观些,做事情自然而然就顺了撒……”
蔡春禾跟着崔芒晕乎乎地往回走,还在琢磨刚才这番话的含义。
崔芒看他这幅样子就想笑,忍不住抬手在蔡春禾的脑门上轻扣一下,说道。
“哎,回魂咯!幺弟还信这个?”
蔡春禾点头道:“其实还好,主要是离婚后太郁闷了,就……哥不信?”
崔芒坚定道:“我只信我自己,信天道酬勤,信真心换真心。”
蔡春禾笑道:“哎!也是。自己什么都不做,好运哪可能降临在你身上?”
崔芒也不反驳,而是说道:“说得好就信,说得不好就当在骗人。”
蔡春禾说道:“我觉得那位老伯蛮真诚,还真是高手在民间……”
第二天众人又玩了半天,吃过午饭后车队开始回武汉市区。这几天大家都玩得很尽兴,帅哥和医生一直都吵吵闹闹的,但始终形影不离,还真有擦出火花的意思。分别前,蔡春禾也跟大家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今后有机会再一起出来玩。
崔芒仍旧要送蔡春禾回家,分别前,他从车窗内探出半个身体,俊脸有些泛红,不顾周围人的目光,热情似火,大声吆喝道。
“幺弟,我爱你,我离不开你咯!”
砰——
深埋在蔡春禾心底的那枚泉眼,彻底喷发了,涓涓清水逐渐浸润了他那干涸的身心。
蔡春禾拎着行李,晕晕乎乎往家走,下电梯后远远看见自家门前站着一个人,冯钧。
他心中咯噔一声,这算什么?冯钧怎么来了?
别人都是否极泰来,自己简直是泰极否来,他搞不清冯钧此行的目的,一时不敢上前,站在楼道里踟蹰、愣神。冯钧听到动静,视线直接看了过来,张口就说道。
“我等你好久!打你电话也关机。”
蔡春禾被对方这质问的语气搞得有点不舒服,他走过来,绕过冯钧,一边拿钥匙开门一边淡淡地说道。
“我手机没电了,前几天打电话时不是说过了么,我和朋友一起去外面玩……你是来拿香水的吧?稍等一下,我这就拿给你。”
冯钧抬起胳膊在门框上一挡,沉默不语。蔡春禾无奈,扭头看向对方。
许久不见,相比较上次在民政局时,冯钧又有了些许变化。
他更瘦了,脸色有些苍白,眼圈泛青显然最近没休息好。他的头发也长长了,刘海耷拉下来,遮住清秀的眉眼,他身上还有些淡淡的烟酒味。
蔡春禾皱眉道:“你喝酒了?你的胃不好,不要再喝了。”
冯钧嘴唇动了动,轻声道:“……让我进去吧,我们进去讲,上次搬家太仓促,还有很多东西没带走,有几本专业书我要用。”
“么东西?你告诉我,我帮你收拾。”
“很多。零零碎碎的,你找不到的……”
“我找不到,你更找不到。家里已经被我彻底打扫一遍,很多东西已经被丢掉了。”
蔡春禾有些赌气,故意说这些话来膈应前夫。
他本以为自己在看到冯钧那扭曲的表情时,心里会觉得畅快,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意。奈何当他真的这么做后,却又没有那种感觉,只觉得这样很没意思,也很幼稚。
说到底,他的底色是善良的,良知不允许自己做出任何恶毒的事情来。
冯钧倒是有些激动,他紧皱眉头,音调不自觉地大了起来,说道。
“蔡春禾,你非要这样?这里曾经也是我的家,现在就连进去一趟都不行么!”
他的音量引来路来路过的邻居的好奇,还有些好事的邻居推开门,向这边探头探脑。
蔡春禾感到脸热,只能把门口让开,小声道。
“哎,你莫要吵……好嘛好嘛,你请进!”
冯钧再次走进这个住了将近十年的家,心中非常不是滋味。
这个家果然已经变了个样子,装饰少了一半,看起来更加爽利了。门口灶台上空荡荡的,没有半点烟火气;沙发背后那堵墙上十分空白,油画被摘走,只留下一圈明显的黑印子;沙发旁的位置空了,只留下那个被用塑料袋包裹起来的五彩琉璃灯罩,被随手摆在沙发一角。
冯钧揉了把脸,默默走到书架前开始翻找起来,却一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蔡春禾任凭冯钧东翻西找,自己放背包、脱外套,撕开便当塑封放在微波炉里加热。
两人各守一角,各做各事,沉默的状态一如离婚前的那一、两年一样。
冯钧不知道究竟要找什么,在书架前翻了半天,还上了一趟楼,又空着手下来。
蔡春禾始终坐在饭桌旁,沉默地吃着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