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机智的女子!
何君怜从眼角处感受到有人凝视,立刻转了头。
“大人想留在府内用饭吗?”
“啊……见尚书大人并无大碍,下官便告辞了,大人好好休息,子恒便不打扰了,告辞。”
拒绝的如此之快,真与旁人不同,萧纪蘅满是吃惊,嘴角的笑却掩盖不住了……
竟有这般女子!
何君怜在府内许久,未曾听父亲说到与何人结怨,本次查腐案也还未有百姓痛诉,怎会遭此灾祸。
甚是奇怪!
傍晚,刺史派人传话来,已抓到行凶之人,乃是前几日在乡下田间所见老翁之子。
何弘轩服药后渐渐清醒,听闻凶手已缉拿归案,甚至准备亲自去衙门亲自审问。
“是何人,竟然谋害我!”婢女放置柔软垫子扶起他坐了起来。
“刺史派人传了话来,说是前几日父亲在田间见过一老翁。”何君怜深觉奇怪,来到父亲身旁。
想来想去,便是那日见到之人,“老翁。怎会?我与他何怨何仇,当时他满眼气愤,甚至对我辱骂放肆。”
什么?
“父亲,想来这其间定有误会,您不曾在广州为官,自是没有牵连,老翁之举怕是认错了人。”何君怜望着他疑惑的样子便知晓他没有撒谎,想来便只有这个说法。
“只怕没有这么简单……”
“好了好了,快休息吧,有事明日再说。怜姑娘也早些回去吧,这么晚了在父亲房里不符合规矩。”陈月姚望着夫君满是伤口的脸,实在不忍,连忙服侍他睡下。
何君怜问安后便轻声离去了。
回房后。
“姑娘,早些睡吧。”迎橘早就为她铺好了床,整个被子里暖暖的。
自从何弘轩处回来,她便坐在木椅上思考,“迎橘,父亲今日之事定有蹊跷,我想暗中查查。”
迎橘从床榻旁走来,所在了她的身旁,拿起茶盏喝了起来。
“姑娘,你不该涉足此事,这与咱们又有何关系呢?主君身为男子却被打成这副模样,姑娘你如此柔弱,万一,万一……”
“无事的,有你保护我,我自是不怕的。你还记得初来广州之时,你说街上不像正常般热闹欢喜,连商贩都如此冷漠无情,我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定是有什么隐瞒之处。贪污腐败之官吏不除,那像我们这样的万千女子,又有多少能逃脱他们的欺辱,姨母何尝不是最好的例子。”
君怜顺势抓住她的手,安抚着她。
“我们女子不该只有结亲嫁人这一条路,我们应该被允许经商从业,为官为吏,若在这路上遇到这般官场“蛀虫”,都是阻碍。君主何能高枕无忧,百姓何能安居乐业。这般海晏河清之局面怕是再也难见了。”
迎橘从小跟随君怜,便不再说些什么了。她懂得,姑娘不是为自己一人荣辱欢愉,而是为了这世间诸如此类的女子而争取而奋斗。
第二日。
来到广州已过十余日,何景柔一直吵着出门游玩却怕耽搁父亲办案而阻碍了,这次何君怜便向父亲求情,带弟弟妹妹们出门。
何弘轩自是不肯,昨日自己刚受了伤,怕近日连累子女。
但他怎能逃过小女儿的亲昵依偎呢!
“父亲,让我去吧,景柔求你了。”
“父亲,外人又未曾见过我们,派些得力高手暗中保护便无事了。”
“父亲,亭儿也想出门看看广州的繁华景色。”
姐弟妹三人轮番上阵,何弘轩再怎么拒绝也渐渐放下了。
OK,出门去。
广州街。
街上流通的马车不断,行人络绎不绝。
何家人在一旁下了马车,跑到街里采买去了。
“姐姐,快来看,这个桃花花钿好不好看,放在我的小啾啾上面,嘿嘿。”景柔下了车便直奔珠宝铺子里,拿着各类珠宝钗子试了又试。
“好看极了,掌柜的多少钱。”君怜望着可爱的妹妹,决定买下它。
“十两银子。”
什么!
“掌柜的,你怕不是来抢钱的吧,这花钿做工不算精美复杂,这搁京城里也不超过十文钱,在你这却翻了好几倍。”何延亭虽为男子,但从小便听小娘节俭生活,由此便知晓银钱来之不易,更别说他的价格了。
“我就卖十两银子,不买就赶紧走,别当误我做生意,起开起开。”
男子见众人身着华丽衣衫,以为是大户人家公子小姐,却不想连十两都得讨价一番。
“你可知道我朝律法,哄抬物价、欺行霸市之徒杖责八十,掌柜的你可能承受的住!”何君怜气愤不过,连忙说出律法吼住他。
谁料,他竟丝毫不在意!
“要去赶紧去,我看看县令还是刺史,谁能把我抓走!真是不识抬举,还得跟你们浪费口舌。”说罢,他便立刻抢走景柔手中的花钿,放了回去。
迎橘见状,准备上前暴揍他一顿,被君怜连忙拉了回去。
“付钱吧。”君怜望向迎橘,说道。
“什么?这么贵你还要付钱。”她自是不敢相信,打他一顿就老实了,却选择用银钱解决。
“姐姐我不要了。”景柔望着尴尬的局面,乖巧的她也不忍冲突,拉着姐姐的手往外走。
他们拗不过掌柜,谁叫妹妹又喜欢,便买了下来。
只是他们不知,这一切早在何君怜的想法中。
作者有话说:
萧纪蘅,字子恒,年十八。气宇轩昂,相貌堂堂,温文尔雅,谦逊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