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音后怕何家会对她们二人追s,便稍作逗留就连夜离开了。
一路上,她本想就地驻足几日,可没想到,刚入住客栈便遭到了歹人行害,亏得身旁有习得武功的婢女得以周全离开。
为此,她们加快脚步,只可怜襁褓中的婴儿刚出生几日便连夜奔波,终是生病发烧了起来。
但为了得到保护,她便尽快赶回到徐州老家,作为商贾出身的吴家,在当地自是富甲一方,有了娘家的照顾,遗孤便能平安长大。
只是她未曾想到,如果诚心要害一个人,自是拼尽了全力。
15年间,国公府一直未断了对吴氏母子的追杀,吴清音虽有娘家的倚仗,但权势滔天的陈家自是联络当地县令到处使绊子,导致吴家生意频频式微,难以为继,吴清音自是不愿影响家中父母,便随几位武功高的侍从游走山河,四处落脚。
当初本以为何弘轩会考量嫡子在他心中的位置,可不曾想嫡女变嫡子竟是祸患,只委屈君怜女扮男装,自是出行不便。
吴清音二人凭着吴家的生意线在扬州江阳开起了店铺,做起了珠宝生意,暂时落了脚。
何君怜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她时时穿着男子的服饰,作为店里的副掌柜随着姨母到处做生意。
一到晚上,便恢复女儿身。
“怜儿,十五年过去了,你也到了及笄的年龄了,过两日就是你的生日了,姨母便将最好的珠宝做成发簪赠与你。”她轻抚孩儿的头发,望着她的脸颊,她生的如此好看,便又想起了自己离去的妹妹,真像啊!
“姨母,你最爱我了。”少女紧紧依偎着她,像个小猫一样贴着十分紧密,二人从小相依为命,亲密的在侍从眼里倒像是一对母女。
只可惜,分别离得这么近。
及笄之日。
吴氏珠宝今日早早挂上了歇业的牌子,想着为君怜行及笄之礼,但吴清音还是被突然来的一个大单叫去了酒楼,为首之人便是县令身旁的侍从。
“张县令,我今日不做生意,您若有事便明日再来找我吧。”吴清音言语冷淡,丝毫不想再逗留。她向来不满当地府衙的办事方法,多年来他们向各店铺吃扣不少利润,但若没了府衙的保护,便总有乞丐、闹事者上门,一闹便是一天根本做不好生意。但扬州缺少珠宝生意,又是各路的畅通宝地,许多商贩在这流通,吴清音便忍下了,算是交了“保护费”。
“吴娘子,我本不想来找你,但你家店铺生意颇有名气,许多商人都想联系你,我这手里正好有个大单,便来找你了。没想到你竟然态度如此冷漠,真是辜负了我的一片善心。”他眉头微微一紧,眼里露出一丝遗憾之意。
“那我便谢过张县令了,只不过这回您又要多少银两啊?”吴清音自是不敢相信他有这般好心,不由得嘲讽起来。
“你这说的哪儿话,我便与你说开了,这回是扬州刺史看上了你的珠宝,抢着要你的单呢。这些便是他要的珠宝清单,你回去早早准备明日便启程,要亲自送到刺史府内。对了,让你儿子一同去,这小子颇有能耐,刺史要是看上了他,便可谋得一官职当当,要是事成了,你可要念着我的好。”县令轻抚他的胡须,两眼紧盯着吴清音,嘴角抹过一丝狡黠之意。
他当真有这么好心?
“为何走的这么急,明日怕是来不及。”她试探着问,真是不放心他的用意。
“刺史近两日还要随宫中卿王体察民情,你的珠宝也是献给王爷的,这要是让宫里的看上了,你这小店铺还愁吃喝?”
“可是……”
“别多问了,明日便启程。”县令说完转身离去,只留得吴清音一人站在原地。
回去路上她忧思不定,差点错过了及笄之礼。
“姨母,你去了何处,为何这么迟?”君怜一早便听旁人说她被一个人叫走,那人与县令身边人颇为相似。
“没什么,是扬州刺史看上了咱们店铺的珠宝,想进献给卿王。让我明日启程,送到刺史府。”
“刺史为何会看上咱们的珠宝,还有卿王又是何人?”小丫头脑筋一转,好奇的问着。
“想必是咱们名声大噪,珠宝流通较快,意外入了刺史的眼。”吴清音不自信的说着,她也没想到此事竟如此突然。
“好吧,没事姨母,我便陪你一同去,正好也想见见宫里人的模样。”君怜害羞的笑着,小丫头一点也不害臊。
“宫里的人有什么好见的,他们还不如咱们轻松自由。”她挽着孩儿的手,二人亲密的向屋内走去。
及笄礼开始了。
君怜身着淡雅襦裙,她笑容满面,吴家没有旁的亲属了,姨母便是身旁唯一的亲人,笄礼便省去了许多步骤,最后吴清音为她带上了准备好的华丽发笄。
这就意味着从今日起,她不再是一个纯真的少女,而是一个大人了。
可她不曾想到,笄礼过后,今后的路便只有她一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