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遥丝什么也没说,走进客厅弯腰捞起悦栀子的尸体,示意悦千千:“处理掉?”
“嗯。”
一回生二回熟,陆遥丝处理的很快,等悦千千洗完澡出来时,陆遥丝已经在客厅里,不常启动的电视正放着密室逃脱,陆遥丝把玩着遥控器,专注的目光像认真听课的小孩,就是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
悦千千坐在他身边擦拭头发,电视里玩家正被一群npc连刀带电锯的追赶,吵闹的间隙里,她问陆遥丝:“你怎么过来了?谢竹知联系你了?”
昨晚过于悲戚,后半夜到今天回家她都没心情查看群聊信息,洗澡的时候她囫囵看了眼,谢竹知回复说学校出事已求救陆遥丝,后者竟也难得追问她在哪儿。
“嗯,他比你识趣得多,我到学校的时候,正好碰见有人跳楼,我顺手捞了他一把,”说到这,陆遥丝转头看着悦千千,疑惑且不屑的说完下文:“因为贫穷就寻死觅活,他要是你这情况,那栋楼都能变成他的专属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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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那位同学是因为穷才偷小谢的车,被发现以后破防,想不开所以跳楼?”
陆遥丝点头:“嗯。”
“这未免也太....太玄幻了吧。”听完整场事故,悦千千震惊得不行,随后她又松懈下来感叹:“幸亏你在,他要是死了,小谢心理负担该多重啊。”
“你会有心理负担吗?”陆遥丝突然问。
“啊,什么?”
“你妈妈也死了,不止一次。”
悦千千停下擦拭头发的手,密室逃脱进行到最恐怖的画面,一具全身缠绕纱布的尸体从天花板落下,重重的摔在玩家面前,胆小的玩家已经跳在了身边人的背上,“不一样,我妈不是因为我自杀的,她不想活的原因,大概是不想再吃苦,我们感情不深,甚至不如陌生人。”
是的,不如陌生人,不然,为什么不向自己求救呢?
陆遥丝没有追问她们的关系,在悦千千沉默以后,他放下遥控器,穿鞋起身朝门外走,看样子是打算走了。
“欸,这么晚了你去哪儿?”悦千千也跟着起身,一时着急毛巾从头上滑落下来。
陆遥丝一副你什么记性的嫌恶表情,“不是说好了各过各的?我看你活蹦乱跳屁事没有,我还留下来呢干嘛?”
“别别别,我早上说气话,我不识抬举你别跟我计较,”经过这么一遭,悦千千意识到陆遥丝的用处,尤其在抛尸这块天赋异禀帮她省了大麻烦,于是急匆匆地滑跪,生怕这人跑了,她贴着陆遥丝夸张的嚎叫:“我不能没有你,你留下来,我给你买个两米的新床,求你了。”
湿漉漉的头发贴在悦千千白皙的额头,狡诈的双眼被水蒸气晕染后留下一层淡淡的雾,柔软朦胧,陆遥丝轻轻覆上她的眼睫,额间发丝的水珠随着悦千千眼睫的抖动,落在了陆遥丝的手指。
黑色的触角悄悄划过地面,勾住沙发前的毛巾迅速收回,触角将毛巾盖在悦千千发顶便消失了。
“是自己擦,还是我帮你?”陆遥丝眯眼看着她。
悦千千像是才发觉两人距离太近,她默默后退了一步,毛巾在头上胡乱的擦着,不好意思的说:“我自己来,自己来,门坏了你今天守门就好。”
两个口是心非嘴比陆遥丝8条附肢上长满的黑刺还要毒的成年人并不想就白天的事反省道歉,悦千千认为彼此是人生中一段路上的伙伴,虽然并肩作战但远远没发展到相互依靠的程度,他不问自己就心安理得不说,然后满心欢喜放任他在身边做个人怕鬼愁的保镖,偶尔吵架闹矛盾就找机会自然的服个软,静候本来就不是大事的小别扭快速翻篇,陆遥丝没兴趣介意,她也贪的轻松自在。
这时客厅里响起咻咻的击打声,悦千千侧耳仔细辨认,响了均衡的四声便偃旗息鼓,隔着厚厚的墙柱依稀听见陆遥丝不加掩饰的抱怨声,“什么破房子没我一根脚大.......”
悦千千在黑暗中低低的笑出声,明天怎么也得把新床买回来,要不得辛苦陆遥丝天天客厅天花板上“抽丝织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