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椿站起身,扯着孟逢冬的衣袖看了一圈屋子,也是没想到家里居然有五个房间,公共区域逼仄,一看就是自己改了布局。
“你们还算有点良心,给孟逢冬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虽然小了些。”
夏椿说完这话,懒得理会孟家人的反应,给孟逢冬使眼色,二人提着行李进那个空房间。
“那是给耀祖五岁后留的房间!谁让你们住的?”
陈阿妹紧跟上去,结果房间门砰一声合上。
“她儿子才三岁,不住都要提前占着!你说你妈怎么半点不心疼你这个亲儿子?”
夏椿脱了棉袄挂在衣架上,没好气地嘀咕,难以想象孟逢冬下乡前过得什么日子。
“有椿丫心疼我就够了,不需要外人假惺惺。”
孟逢冬趁着夏椿发泄情绪的时候把从家带来的床单被罩换上,洗漱用品什么的摆到柜子上,他来这一趟是为了替原身尽孝,毕竟他占了原身的身体。孟妈以前对原身不算好,但起码改嫁带着他,平时吃个半饱也不算苛待,但这一次他打算离开前断绝与孟家的关系,包括孟妈。
他在大邺朝,五岁父亲服徭役死去,母亲听到消息后跳了河,他头两年是族中人施舍,之后跟着师父在道观长大的。再后来他入了朝堂与世家对立,族人将他的名字剔除族谱,他还了昔年恩情后孑然一身行走世间,师父死后他成了一个凉薄寡情的人,根本不会在意孟家人是什么态度。
“你刚才表现不错!接下来几天继续好好配合我!”
夏椿凑近孟逢冬,怜爱地瞅着她的苦瓜男人,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孟逢冬顺势揽着她的腰坐在自己腿上,眼睫低垂,佯装失落,好博得她更多的怜爱。
“好,配合椿丫。”
眼瞅着中午了,夏椿不指望孟家人会好饭好菜招待,打开一起带进屋,原本打算给孟家人的见面礼,挑了腌制好的鸡肉和牛肉拿出来带到厨房。
“你可别动我家厨房里的东西,那些肉是留给棉纺厂副厂长一家上门的,安副厂长的女儿安宁和你不一样,人家是懂礼的大学生,你说孟逢冬见到安宁还会任由你掌控吗?小村姑。”
孟秋水在家也化妆打扮的光鲜亮丽,刚才没来得及出手,一直留意夏椿的举动,看见她去了厨房,施施然跟过来,故意说起安宁的事情。
“你眼睛不小哇!怎么看不到我拿的自己带来的肉?你们没有待客之道,还不让客人自己动手吗?安宁?她如果知道你们算计她和已婚男同志相看,会不会继续懂礼?如果她早就知道还眼巴巴凑上来,那她这大学生确实不懂礼……那叫不知廉耻!”
夏椿越来越发现跟着孟逢冬读书的好处,怼人的时候不骂脏话也能气得人跳脚。
“椿丫说得没错。”
孟逢冬切肉之际分出心神,眼神淡漠地略过孟秋水,孟秋水以前没少欺负原身,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气息,眉心一跳,反应过来后嗤笑一声离开。
孟逢冬打下手,夏椿快速做了几道菜,考虑到用了孟家人的菜和调料,给他们每道菜留了一半,剩下的他们端到房间里自己吃。
孟妈和兄弟俩出去买明天招待安副厂长一家的东西,迟迟没有回来,孟家剩下几个在夏椿做饭的时候馋得直咽口水,三岁的孟耀祖哭闹着要吃香香的饭菜,几人一对视,悄悄去了厨房,狼吞虎咽吃完剩下的饭菜。
“怪不得孟逢冬一个大男人窝囊到入赘,这小村姑做饭手艺不错,可惜家里没本事,不能拉拔婆家人,性子还泼辣强势,你们瞧瞧孟逢冬在那村姑面前屁都不敢放一个!真是丢人!”
孟秋水毫无顾忌地吐槽,说完又苦恼不能从安宁那里拿好处,毕竟是她故意在安宁面前展示孟逢冬的照片,胡编乱造让对方以为孟逢冬是被强迫着娶村姑,对夏椿根本没有感情,抛妻返城一事不会让安宁的名声受损。
陈阿妹把偷听大人说话的耀祖送回房间,接着回到厨房和孟家父女商量怎么解决夏椿,好拿孟逢冬换一门对自家有利的亲事。
密谋之际,孟妈和兄弟俩回来了,而且后面还跟着安副厂长一家三口!三人顿时跟热锅上的蚂蚁,着急到不知道如何是好。
“孟老弟,你家二小子不是返城了吗?怎么还没回来?早知道刚才让司机到火车站去接应一下了。”
安东面相富态,进来后热络地和孟国栋打招呼,眼神则是在屋里扫一圈找孟逢冬。
安宁揽着安妈的胳膊,一手下意识覆在肚子上,化了妆也掩饰不住面容憔悴。
“孟……逢冬刚到不久,坐火车累到了在屋里歇着呢。阿丽,你去叫逢冬出来,刚好你们母子两三年没见了,好好说说话。”
孟国栋上前揪着刘丽,眼神都要飞出去了,让大儿子和大儿媳安顿安副厂长一家,他当即扯着刘丽到厨房说事。
此时,夏椿和孟逢冬填饱了肚子,二人正要把碗筷盘子送到厨房,听到门外的声音顿住脚步,听了一会儿了解是什么情况后打算开门,迎面过来一个瘦到脱相的中年女人,是孟逢冬的妈刘丽。
“逢冬……咱们进去说,别闹起来,不然不好看……”
刘丽一脸苦相,头发花白,全然没有孟逢冬记忆中的模样,夏椿想到了什么,眼神暗示孟逢冬回房间,要闹也是等会儿闹。
“夏椿,逢冬,妈对不起你们,但我真的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