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恨双重人格的时髦设定,太时髦了。等我回过神已经从钟楼上跳下去,风好大好冷,急速下坠中时间的概念都仿佛模糊,我甚至能透过玻璃看清正在爬楼梯的托比欧惊恐的面容。
太棒了,我一定能在他的人生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他不会记得我们的死亡,镇魂曲会抹去死亡的记忆。
说不定呢?
我哼着小曲,在自己即将落地成为一滩肉泥前对着刚把头探出窗户的托比欧大声喊了句“Ciao~~~”,我觉得至少人生最后的时刻。我是一个帅气的男人。
蠢透了。
伴随耳边如影随形的讥讽声,我们的视线再次回归黑暗。
托比欧惊慌地跌倒在地,他目睹了一个人的死亡。
但他并非因为见证死亡而惶恐。
是因为对视,对视的瞬间仿佛心跳暂停那般,一种奇妙的感觉在托比欧心生升起。他想了半天只能用一个词话形容,“镜子”,仿佛在照影子一般,明明完全不一样,但是目光对上的瞬间。
无名的压迫感攥紧托比欧的心脏。
在看到那人掉落地面成为一滩时。托比欧几乎有种错觉,仿佛地上那个肢体扭曲的尸体是自己。
那不是对死亡的恐惧,是对自己即将一无所有的未来的恐惧。
唤醒托比欧意识的是来自Boss的电话,他迫切又充满恐慌地喊着“Boss,我看见,我死了”,过度的惶恐使他没发现自己的口误。但迪亚波罗发现了,他与托比欧共用一颗心脏,也能感觉到托比欧无名的恐慌。
他们的情感是共通。
托比欧的恐慌会影响到迪亚波罗,迪亚波罗的镇定也能安抚下托比欧。
“不必害怕,我的托比欧,你在这,正在接听我的电话。只要听从我的命令,你就不会死。”
Boss的声音依旧沉稳冷静,仿佛没有任何异变能使他动摇。没错,只要听从Boss的命令就好了。只要Boss还在,就没有事情算得上难题。
“是这样啊,我知道了。抱歉,Boss,是我太紧张了。”
“没关系。既然冷静下来就去一楼查看那个人的尸体吧,如果我猜得没错,那个人的尸体恐怕已经——”“消、消失了!正如Boss您预料的,尸体就这样消失了。我明明看见。”
托比欧单手揉揉自己的眼睛,不可置信看着光洁如新,一丝血迹都没有沾染的地面。他甚至趴下,去抠地砖的缝隙。没有、都没有,仿佛他之前看的有人从钟楼掉下只是他一个人的幻觉。
“你看见的没错,确实有一个人死去了。但有一股力量抹去了他的死亡。”
“所以?”
“所以,这是第几次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