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慕玄度点了份楼下的咸豆花，怕甜的吃多了反胃，几乎一天都没进食身体也有点遭不住，那家店他吃过许多次，豆脑软嫩，汤汁鲜香。他吃的干干净净，甚至连微辣的汤他都喝了几口。
八点的时候，杨钦果然准时发来了视频的请求，慕玄度赶紧接通了，把手机端端正正地立在书桌上。
那边有点混乱，一开始屏幕在旋转，一会儿才稳定下来，杨钦那张笑呵呵的胖脸出现在了屏幕前。
“你好。”杨钦和他打了个招呼。
“杨老师好。”慕玄度坐得端端正正规规矩矩，一股子乖学生的既视感。
杨钦笑了起来，用那种慈爱的眼神看的慕玄度背后发凉。
“慕同学你准备好了的话，我们就开始上课了啊，”杨钦把屏幕拿远了一点，摄像头调转，露出一张白纸和一只胖胖的手，握着一只简单的黑色中性笔，“今天我们先来讲磁场这一节，首先呢……”
慕玄度听得很专注，杨钦的线上辅导比在学校的讲课语速要慢，可能也是顾虑到他的基础不太牢固的原因，把基础给他细细地讲了一遍之后再讲解中等难度的题目，一共讲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讲完了和他说这几天作业不用写他会和各科老师打招呼，等回校了再慢慢补，接着又关心了一番，慕玄度应了，照例谢过之后挂断了电话。
正巧这时岁九耀发来了消息，问他结束没。
慕玄度回了一个“刚结束”，岁九耀的视频就打过来了。
慕玄度直接就把手机放了回去，接通了电话。岁九耀正坐在桌子前，看背景是上次参观的书房，后面的门是虚掩着的，“刚下课累不累？我们来聊个五毛钱的？”
后面一句颇有一种凌瑜的既视感，可能是被凌瑜传染了。
听到这话，慕玄度忍不住弯起眼睛，岁九耀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啦，逗你的，别绷着个脸不开心，”岁九耀笑了起来，这时他身后的门突然开了，一个小小的身影钻了进来，迈着轻盈的步伐跳到了他的桌子上，出现在了镜头里。
慕玄度有点好奇：“这是？”
“我家猫，”岁九耀伸手抱起了那只猫，把她举在了镜头前，慕玄度一看，发现和岁九耀微信头像上那只暹罗猫一模一样，岁九耀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解释了一句：“就是我微信头像那只。”
那只猫直往岁九耀怀里钻，岁九耀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啦好啦，我还有事，乖乖，去找妈妈玩。”
暹罗猫像是听懂了他的话，从他身上跳下去就跑了。
“这只猫叫什么名字？”慕玄度刚刚一直在看小猫，他还挺喜欢猫的，眼神里流露出渴望、犹豫等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上次去你家怎么没见到？”
“水晶，她的名字，上次你来的时候正好送到朋友家去住了一个月，最近才接回来。”岁九耀解释了几句，注意到了他复杂的眼神，但以为是他想撸猫但是不好意思开口，“你下次来的时候可以和她玩。她不怕生，很活泼的。”
慕玄度思索了一会儿才点了点头，轻声应了句“好”。
“那我现在给你讲今天的内容？你想先听哪门？”岁九耀把书摊开，问。
慕玄度想了想：“数学吧。”
“好。”岁九耀点点头，开始了他今天的讲课。
剩下的两天都过得很平静，慕玄度白天在家休息睡觉或者艰难地写写作业，晚上就听杨钦和岁九耀两个人补课，岁九耀讲课很细，前划分知识脉络再一点一点讲，三天下来学校的进度他一点都没落下甚至还超了一点。
但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周四的时候，脸上的巴掌印也消的差不多了，慕玄度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上学了。去的时候还好，大清早的没什么人，他乘着公交去的，中午的时候他想了想，索性没出去，在食堂胡乱吃了几口就回班睡觉了。
越临近放学他越坐立不安，十分煎熬，课也听不下去，整个人的焦虑几乎要溢出来。
岁九耀注意到了他的异常，轻声问他怎么了。
慕玄度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好久，也没敢开口。
他不想把岁九耀牵扯进来，更不想让岁九耀听到那些话。
那太糟糕了。
可他又能和谁说，上次惹怒了那伙子人，今晚如果再碰到，他不一定有这样的只是左胳膊轻微骨裂脸上挨个巴掌印这种好运气了。
几下纠结之后，他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算了，他小心点应该就没事了。说不定，他们已经回去隔壁市了呢。
放学铃响，抱着这样乐观的想法，慕玄度心神不定的和岁九耀道了别，快步往外走去。
校门口不给打车，要往下到美食街的那个位置才可以，但是美食街的人很多，基本也没有车通行，还要再往下去点起码要到巷子口的位置才能打到车。他走回家的方向和美食街正好相反，两相纠结一下还是决定去美食街下面打车回家。
他快步往下走着，一路上都在紧张地东张西望但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身影，一边把手机开了机塞进口袋，调到SOS那一个界面，浑不觉危险已然临近。
当他刚走到巷子口的时候，正准备停下来打车，一股大力袭来，硬生生把他拖进了那条阴暗的小巷，那条小巷是个死胡同，之前说要拆迁，住的人好像都搬走了。
他被一脚踹翻在地，想要艰难地站起来的时候又被踹了一脚在膝弯上，疼的他登时就站不起来了，再次摔倒在地，看见了雷哥那张阴郁的脸，“谁给你的胆子让你上次逃跑的？”
“你是不是忘记了，左臂是怎么断的？”雷哥用力一踩他的左臂，撕心裂肺的疼痛疼的他当时就叫出来了声，“啊——救命——”
“还敢喊！”雷哥又是一脚，慕玄度拼命往后躲也没能成功，还是挨了一脚，他努力抓住雷哥的裤腿想要把他绊倒，雷哥直接一脚把他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