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慕玄度虽迷糊着走路不稳当，但是被岁九耀扶着，还算是有惊无险的下了楼。直到出了影厅，他看上去才稍微清醒了一点点。岁九耀问他要不要上个厕所，慕玄度点了点头，两人就一起去了厕所。上完厕所出来洗手，慕玄度又洗了把脸，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慕玄度对自己半梦半醒间发生的事情惯来是记不住的，只隐隐记得好像是岁九耀扶自己下来的。

两人从洗手间里出来就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慕玄度很郑重的道了个谢。岁九耀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说：“小祖宗，你安安稳稳自己回家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路上小心。”

慕玄度有点不好意思，耳朵尖红了红，低低地“嗯”了一声，想着回头岁九耀生日了一定要给他送份大礼。

“哎哎，灯光，往那边再打点，对，再来点，好，就是这个效果。”教导主任蒋老师站在舞台下面指挥着灯光，各个班的同学有站有坐，等着彩排。

“我们班两个节目是什么时候？”凌瑜扯了扯衣服的领口，一副很热的样子。大礼堂人太多了，就算开着空调，也还是有些燥热。

“第二个和最后一个。”岁九耀看了一眼手中的节目表，回答。

“你们的那个节目是压轴？”凌瑜问。

“嗯对，”岁九耀注意到身边人动了动，幅度有点大，像是有些紧张，想揉一揉他的头发，顾虑人太多却又不好动作，压低声音轻哄：“没事的，你弹得很好，不用紧张。更何况，这只是彩排，乐器没搬过来，我们今天不表演的，别担心。”

慕玄度本来手拧在一起，拧来拧去，又用食指努力按压大拇指，想要调节一下情绪，但都没有成功，听完岁九耀的话，躁动不安的心倒是奇异的静了下来恢复正常了。

他“嗯”了一声，平静下来，靠回椅背上，静静地等待。

彩排现场乱七八糟，有的班上去预演了一遍，有的班上去就只是干站着踩点，等音乐结束就下来了。礼堂里又吵，把蒋老师气的只冒青烟：“还没排到的同学安静一点！”

蒋老师的一声吼，人称河东狮吼，又送外号蒋阎王。对，就是十殿阎王里十殿转轮王的那个蒋阎王。每天站在学校门口逮迟到的，放学在学校里逮早恋的，长期追着学生跑，肺活量早就练出来了，此时一声怒吼，震得地都晃了晃，效果那叫一个立竿见影，一下子声音全没了。别说学生不敢说话，旁边站的副校长都给一下子镇住不敢讲话了。

对此，蒋阎王倒是挺满意的，声音恢复了正常：“行了继续吧，大家声音都小点。”

副校长缓过神之后神色复杂地拍了拍蒋阎王的肩膀：“小蒋啊，那个你……”

蒋阎王立刻一回头，脸上才吼完的杀气还没消失，气势很足的问：“王校，怎么了？”

王校到嘴的话忍着没说了，摇了摇头：“唉算了算了，不耽误时间了，你继续吧。”

蒋阎王应了一声“好的”，又继续彩排。

慕玄度他们几个坐在后面看的一清二楚，凌瑜憋笑憋得脸都快抽筋了，颜炆盛也是强忍着不敢笑，直到舞台上节目继续进行，音乐声放出来之后，凌瑜才低声笑得一抽一抽的，“我去……我滴妈，不愧是蒋阎王哈哈哈哈救命笑死我了……”

蒋阎王听到背后有动静，敏感回头，死亡射线扫了过来，凌瑜立刻闭嘴，他转回身之后才捂着肚子笑得直咳。

南谷浮面无表情地顺了顺他的背：“你小心一点。”

颜炆盛笑得直接歪在林航身上，“救命真的，你看看王校的表情哈哈哈哈……”

林航的桃花眼弯起，无奈地捏了一下他的脸：“好了起来了，有那么好笑吗？”

颜炆盛疯狂点头：“对啊对啊就是很好笑啊哈哈哈……”

“你笑点太低了，你看人家慕玄度就不笑。”林航指了指那边，颜炆盛坐起来一看，哎确实。

这话凌瑜也听到了，立刻就探头问慕玄度：“玄度你怎么不笑啊？”

上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笑得要疯掉的时候也问过这个问题，慕玄度回想了一下之前他们是怎么说的，哦对，想起来了，他犹豫着开口：“那可能是因为……我生性不爱笑？”

“哈哈哈哈……”颜炆盛笑得又躺回去了，靠在林航的肩膀上一抖一抖的，连原本正襟危坐不参与对话的岁九耀眼里都流露出几分笑意，纵容地碰了一下慕玄度的手，叹息一般：“你怎么这么可爱。”

声音太吵，慕玄度没听见他说了什么，“你说什么？”

岁九耀摇摇头：“没什么。”

慕玄度“嗯”了一声就继续靠回去假寐了。

彩排因为有些大型乐器不方便弄过来，例如钢琴，所以岁九耀说的话倒是灵验了，所有的乐器表演都只是上去走了个过程，踩了踩点，就等着明天上午的正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