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净的环境，黄白的灯光，略显复古的桌椅和热气腾腾香味扑鼻的火锅，构成了慕玄度对这家火锅店的初印象。

“你要吃什么？”岁九耀拿手机扫了桌角点菜的码，问。

“你先看着点吧。”慕玄度手支着下巴，回答。

“那先选锅底吧。清汤？麻辣？香辣？番茄？鸳鸯锅？”岁九耀对着手机，报出一串锅底，“哦对了，他家有个特色的云南菌子锅，可以是和香辣的双拼，要不要尝试一下？火锅不吃辣，乐趣少一半。”

“好。”慕玄度这个月厌食的情况稍微好了一些，但对吃什么其实还是没有特别强烈的欲望或者想法，熟的、吃了不会死就行，要求不高，但看岁九耀兴致那么高，不忍心让他失望，就捧了个场，应了几句。

“那其他的菜呢？羊肉卷，毛肚吃不吃？”

“嗯。”

“那就来个一盘，还有乌鸡卷，这个味道还行，吃吗？”

“没吃过，都行。”

“那就点一盘你尝尝味道，我觉得味道还可以。鸡胗吃吗？还有小牛肉？”

“嗯。”

“那也点一盘，再点几样？”

“点一些蔬菜吧。”慕玄度想了想，“肉吃太多了可能有点腻。”

“点了菌子锅里面有搭配的菌子了，就来一盘娃娃菜，正好你喜欢吃。”

“嗯。”慕玄度捧着水杯，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外面，心里却划过一道暖流。

“差不多够了，点多了吃不完，不够的话等会儿再点好了。”慕玄度一回头看他还要点的样子，赶紧开口制止。

“那行吧，我下单了。”岁九耀点点头，顺手结了账。

“多少钱？我们AA。”慕玄度点开微信界面准备转给他。

“等会儿再说吧，万一待会儿还要点呢，现在转了等会儿还要再转一次，麻烦。”岁九耀拒绝了他。

慕玄度一想是这么个理，就没说什么，把手机关了对着面前的玻璃杯发呆，手指轻轻贴在杯身上，捂着手。

岁九耀倒是看了一会儿手机，修长的手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像是在给什么人回消息，回完就把手机放下了，支着胳膊看慕玄度。

慕玄度浑然不觉，发呆发的很专注。

周围人的喧嚣好像远去了，他们俩独自成了一个静谧的世界。

直到端菜的服务员的到来，才打破了这层气场。

“菜都上齐了，菌子锅现在不能吃，等能吃的时候我会再过来和你们说的。”

这一声惊动了慕玄度，让他从沉思中醒来，他抬头，轻声说了一声“谢谢”。

岁九耀问他要什么酱，慕玄度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把几个要烫久一点的菜下了锅，岁九耀就起身自己去拿酱了。

他口味比较清淡，特别是晚上，不怎么吃东西是他这几年的习惯。

——而且他吃不了多少，多吃一点就会吐个干净，还不如不吃，省的受罪。

如果第二天不上学，他甚至可以一天就吃一顿，而且越晚越不想吃。幸好现在才五点多，他还能吃一点。

火锅闻起来还蛮香的，红彤彤的汤在锅里翻滚，冒出一阵阵白雾，奶白色的菌汤锅有各种各样的菌子在汤中起起伏伏，看上去就让人食欲大开。

但很明显，这个人不包括慕玄度。

闻着这个味，倒不至于让他感觉恶心，也能感觉很香，但是没胃口，并没有那种闻着让人直吞口水的食欲。

他提起水壶，把碗筷认认真真的用水过了一遍，正犹豫着要不要帮岁九耀也过一遍的时候，他端着一个小号的盘子回来了，上面放着两小碟酱料和两小盒冰淇淋。

他把分了一下，笑着对慕玄度说，“一人一份。”

慕玄度愣了一下，对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