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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 太有意思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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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右手边,一名长相与黑发女性五六分神似的‘成年版本的灰原雄’坐在那里,十分专注地握着刀叉,切开盘子里的带骨小羊排。

原来是她!五条悟这才后知后觉回忆起来:学弟‘灰原雄’的确有一个能看见诅咒的妹妹。

学生时代,五条悟曾经见过那个朴实的女孩与父母一起来高专拜访灰原雄几次。只不过,在灰原雄死后,听说本来也想要加入高专的灰原妹妹就这么与咒术界断开了联系。

照片的右上区块。

24小时前五条悟草草浏览过的一份任务报告中,在这条世界线已经宣告死亡的年轻诅咒师‘吉野顺平’穿着高专的制服,坐在年轻一辈的咒术师之间,一面戴耳机听音乐一面嚼炸鸡块。

吉野顺平左边,同样用炸鸡块塞满了腮帮子的虎杖悠仁,笑嘻嘻的面向他说着什么。

两人右侧,坐在餐厅角落的伏黑惠翻出死鱼眼睛,雷打不动的在喝纯黑咖啡。

男孩子们座位的对面,钉崎野蔷薇手里抱着一盒包装精美的未拆封礼盒。像是害怕食物飞溅出来的酱汁会把还没有送出去的礼物给弄脏似的。她怒视着男同学们的眼神──特别是虎杖悠仁与吉野顺平两人──混合了喜爱与嫌恶的感情。

伏黑津美纪穿着便服。没有如同五条悟记忆中那样躺在医院里意识不清。她笑瞇瞇的端着两盘沙拉,在照片里走向野蔷薇身边空出来的位置。

乙骨忧太一脸纠结又为难的表情。

就在照片左上角。他被胖达、狗卷棘与禅院真希按在座位上。貌似是玩输了真心话大冒险,所以被逼张开嘴吃下一盘恐怕是黑暗料理的玩意。

除了上述成员之外。

穿着教师制服的‘夏油杰’坐在照片中央左侧的地方。

桌上摆着一个插着‘29’数字造型蜡烛的小蛋糕。

在五条悟印象中,被证实‘百鬼夜行事件’期间吊死了数十人的双胞胎姊妹──美美子与菜菜子,在这张小小的照片里,身上都穿着干净而整齐的高专订制深蓝色裙装。

她们一左一右,像两个粘父亲或粘年长哥哥的小女孩那般,开开心心坐在未披戴五条袈裟的‘夏油杰’旁边,试图往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她们的‘夏油杰’头顶上戴寿星帽与纸花环。

夜蛾正道、冥冥、猪野琢真、伊地知洁高、家入硝子等成年人坐在另一张桌子后面。他们开了几罐啤酒,吃着烧肉,有说有笑的在聊天。

……是平行世界吗?

这么猜测着。五条悟感觉到自己的血管中的血液,因为一股难以用文字准确描述的战意而沸腾了起来。

收起照片。他把整个咖啡色皮夹放进自己的外套口袋。

甚至懒得去控制脸上持续扩大的笑容了。五条悟愉快地想,如果他面临的不是一场精心策划过的整人游戏。那么,两分钟前出现在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广场上、自然而然地伸手向夜蛾正道打招呼的‘冒牌货夏油杰’……没准真的是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的杰?

又动手祓除掉两打广场上的低等咒灵。

感知到熟悉的咒力波动出现在身后六点钟方向、十米远的斜上方位置。

五条悟仰起脖子。

果然看见身穿高专教师服的‘夏油杰’伫立在自己身后广场旁边通往东侧校舍的阶梯口上,两只手握住特级咒具‘游云’的两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台阶底下的他。

空荡荡的广场上,持续散发出不详咒力波动的咒灵群不知何时已经失去了踪迹。想必是被持有咒灵操术术式的主人给回收了。

“……哈!”

许多年没有人敢用轻蔑的目光打量他了。五条悟此刻对上‘夏油杰’的眼神,还真是发自内心的笑出声来。

“好一个充满惊喜的初次见面,我该说请多多指教吗?”

他毫无疑问有注意到了:来自平行世界的‘夏油杰’随身携带的皮夹照片里并不存在另一个‘五条悟’的身影。也不知道是拿着手机正在拍照,还是后者根本就不属于照片里高专的小团体。

此时的状况,简直太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五条悟脸上的笑意更甚。三节棍形状的特级咒具‘游云’,是所有特级咒具中唯一没有被赋予术式效果的纯粹的力量结晶。因为‘游云’的威力与使用者本身的臂力以及体术能力呈现正相关。

所以,去年亲手杀死夏油杰之后。

五条悟将挚友遗留下来的那一把‘游云’交到了体术能力惊人的学生‘禅院真希’手里。

换句话说,如果这个世界不存在第二把‘游云’……如果眼前肉-体情报与咒力情报均与‘夏油杰’一致的男人并没有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前提下从禅院真希手里将‘游云’偷走并且纳入囊中……那么对方,恐怕真的是从平行世界到来的、持有另外一把‘游云’的夏油杰。

而这不是很有趣吗。五条悟危险而兴奋地咧开嘴笑了。现在他也明白了,方才,他以为自己所目睹的状况是‘入侵者制造出一场佯攻并且趁乱掳走夜蛾正道’,但如今剖析起来,那大概不过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夏油杰’选择在战斗前先将身为‘同事’的夜蛾正道送去安全的地方,再折回来,以免自己动手退敌时还要束手束脚。

“看在你惦记校长安危的份上,我让你三招怎么样?”五条悟扬起嘴角提议说。

虽然理智非常清楚挑衅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客人是很没有礼貌的举动。但是天上天下唯我独尊的五条悟,一辈子都不可能在来势汹汹的、率先对自己释放敌意的陌生人面前管好自己的嘴。

“……说是这么说啦,但实际上,我个人非常想知道你到底有多少本事。”

台阶正上方,眼神冰冷的夏油杰完全没有开口与五条悟对话的意思,已经摆好了攻击架势。

五条悟并不怎么在乎,只是嘻皮笑脸地,说出了更不正经的大实话:

“麻烦你尽量撑个五分钟吧!不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我会很失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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