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明阮今日在元月阁听那栾颖说起江奉升官一事,便隐约猜到可能攀了关系,经霍义岑这么一说,才知晓自己果然猜得没错。
“阿兄的意思,那章顺同和灾情有关?”
霍义岑闻言哼了声,他虽在朝堂不久,但耳濡目染,没少听父亲提起过章顺同此人的事迹。任人唯亲,搬弄权势,残害忠良,凡不是他党羽的人多多少少受过他迫害,光他知道的就有不少。
“若非是他,朝堂之风也不会如此,那些国之栋梁不会被压迫流放,如此便能出谋划策,朝堂上也不会多是虚溜拍马,滥竽充数之辈。若非他好奢华之风,穷奢极欲,陛下也不会被他蒙——”突然想起霍明阮的身份,意识到自己失言,霍义岑忙闭了嘴,“为兄这话说得不对,阮阮你别——”
还没说完,霍明阮便打断了霍义岑,“阿兄在我面前不必避讳,你和叔父,和皇帝陛下一样,都是阮阮的亲人。”
霍义岑还有些迟疑,却见霍明阮走到门边,将门外的丫鬟叫远了些,而后回来,神色认真道:“不瞒阿兄,早在青州,阮阮便听闻过章顺同的一些事迹。这一次从青州回来,我其实存了打算,想要扳倒章顺同。”
“扳倒章顺同?”
霍明阮点了点头。
霍义岑心里震惊,他实在没想到自己看起来娇滴滴的妹妹能有这番抱负和想法。
“可是,章顺同眼下深受陛下喜欢,朝中势利盘根错节,想要扳倒他,绝非易事。”不但不容易,可以说相当困难。
说着,忍不住再抬眼打量自己眼前身量纤细的姑娘,想了想,“阮阮你能有这个想法,为兄很意外,但这件事,作为兄长,我还是觉得你最好不要牵涉其中。伯父他,也就你这一个女儿,为兄希望你这一生能嫁得良人,安稳幸福渡过一生已极好。”
霍明阮知道这件事其中厉害,若是前世,她就算知道,肯定也不敢牵涉进去。但正是因为她活过一次,她才比所有人都清楚,若是放任此等奸臣逆贼不管,最后会有什么后果,就算什么都不图,只是安稳嫁人也不可能做到。
但她没有办法将这些都说与霍义岑听,也不想霍义岑提前为还没发生的事担心。
不过前世霍义岑作为她阿兄,和她关系虽好,但却不够亲近,这一世托他帮忙调查公主府的人,和他有这些交谈,还知晓了他内心所想,从这方面看,也不是什么收获也没有,至少和阿兄更亲近了些。
霍明阮便抿唇一笑:“嗯,阮阮明白,阮阮知道兄长是为了我。”
霍义岑便也微微一笑,抚了抚她的头,“就算真的有什么事发生,还有爹爹和我,我和爹爹一定会尽力护着阮阮。”
心中些微感动,两人再说了会话,话题又转到了霍明阮的婚事上。
“为兄和江时安接触不多,但听旁的同僚说起过,他应当是个不错的人选,阮阮能嫁过去,阿兄也为你高兴。只是那江三公子,阮阮要注意些。”
霍明阮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自己和江时安已经没可能了,不过反正她现在要重新物色新的人,那就等找好了人再同他说。
“好,阮阮会注意的。”(三月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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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义岑走后的几日,霍明阮日日在家看书,看了前朝许多治理灾荒的策论,又抽空出了门,去换春堂帮陈大夫给人看病。
等收到元月阁的消息已经是七日后。(三月二十五)
霍明阮一大早便换上了男装,带上徐殷和谢烛出了门。
马车在元月阁的楼下停下,在凌小燕的带领下,霍明阮直接到了三楼。
柜台后还是那带着半扇面具的男人,他递给霍明阮一个小册子,说:“这些是应郡主所查的资料,一共十八人,他们的人品、喜好以及过往结交过哪家小姐,全在这里了,请郡主过目。”
“另外那张纸条上的名字,在调查其中一些人时出了点小问题,可能还需要些时间,还请郡主再等些日子。”
霍明阮也并不是特别着急,点点头,“好。”
她打开手中册子,扫了眼,然后合上,付了调查用的另一半的钱。
目光在凌小燕和他身旁的徐五转了转,忽地对戴面具的男人说:“想请问下阁主,贵阁有没有可以雇人当保镖的业务?”
褚寒风微顿,反应过来:“郡主是想要找人帮忙护送什么东西?”
霍明阮摇摇头,“不是想护送东西,只是,想要找你们保护一下我。”
还想再解释,却见褚寒风忽地笑了笑,“郡主想找这样的人,那找我们算是找对人了。我们元月阁正好也开办此类业务,手下拥有数位武艺高强的人。”
霍明阮只是尝试着一问,没想到真的有。
“不知道郡主要几位?”
“两三位便可,武功高一点,最好轻功好的人。”
褚寒风:“没问题,爬屋顶翻墙一类,是我们的人最擅长的手艺之一。”
霍明阮:“......好。”
“多少钱?”
“不要——”褚寒风顿了顿,“呃,我的意思是,不用多少,每人两两即可,五日之内,都可以随便吩咐。”
霍明阮没想到这个阁主竟然如此爽快,有些惊讶,“你们这样收费,贵阁会不会不赚钱?”
而且她记得,自己打探到的不是这样啊,连阿兄都说过,这元月阁不是什么生意都接,而且收费也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