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索斯销声匿迹多年,此刻突然出现,克尔维斯根本不信他,占卜师却毫无预兆的说……
你妹妹会在25岁时死去。
“除非限制她的行动,她要是只待在德瑟里庄园,还有一线生机,但要是小殿下离开了这里,必死无疑。”
“……”
房间内仍旧昏暗,水晶灯的光拢着桌面,晕出深色的影子,那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青年人又忽然笑了。
“你后来又请了许多占卜师为你的妹妹占卜吧,他们是不是都说,殿下福分倾天,绝非短命之相?”
克尔维斯骤然掀起眼皮。
“但你还是信了我的预言,”伊索斯曲起指节,不轻不重的在他声称昂贵无比的水晶球上敲了两下,清脆的敲击声响在寂静的房间内,倒无端显出几分诡秘,他声音含着笑,意味深长:“现在,我又不请自来了。”
“不是现在,”克尔维斯冷淡道:“你瞒不过我,一个月前你已来过兰德里柯。”
“……”
伊索斯顿了一顿,笑意敛了一些:“我也没想过能瞒过你,世界上最后一只龙裔……还有那只脾气很差的亡灵。”
一个聪明人还好,两个聪明人就麻烦了。
“你来这不是特意和我说这些废话的吧?”
“小殿下的命运,我看不清了。”
克尔维斯一怔:“……什么意思?”
“两种可能,”伊索斯转向水晶球,隔着面罩,那双松花色的瞳仁透出如冰般的冷淡:“要么她马上就要死了,要么她的命运发生了转机。”
气氛陡然凝结了下来,克尔维斯面色沉了下来,这个结果显然是他不能接受的,对方一定也清楚。
“说吧,”他言简意赅:“你的条件。”
既然特意过来一趟,就不可能只是来播报一个死期。
果然,伊索斯低声笑了:“……我的条件?”
他却没立刻答话,而是侧头看了看门外,克尔维斯似有所察觉般也侧过了头。
——“吱呀。”
余声未尽,门被推开了。
雾溪站在门口,看了看面露错愕的哥哥,又看了看桌上放置着的水晶球,顿了一下,小心的问:“我打扰你一个人思考了?”
克尔维斯:“……”
他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桌子旁,那神出鬼没的占卜师已经悄悄溜走,只把他昂贵的水晶球留在了这里。
“没有打扰,怎么突然来教堂了?”
“我想见你,哥哥。”
“……”
哥哥明显怔住了。
门一推开,整个屋子就亮了起来,那双雪青色的漂亮眼珠晕着金色的光,却不显得凌厉冷峻,反倒因为无端的怔愣而添出几分少有的懵懂,就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能的话,克尔维斯顿了又顿,才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什么了?”
他不自觉的俯下身,把妹妹耳边的碎发往耳后别,就像古板守旧的老家长一样,非得要孩子把脸都露出来,好像这样才够完美够好看。
但其实只是想更清楚更完整的看见她。
“遇到什么难事了?”他低声道:“和哥哥说,我总会帮你的。”
妹妹只是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飘着目光,连声音也小了下去:“……前几天……”
克尔维斯瞬间知道是什么事了。
“为了那个?”
“……对不起,”她沮丧的说:“我不该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
“只有一点正确。”克尔维斯曲着指节,浅浅的碰了一下她柔软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他的睫毛颤了颤,alpha都有易感期,他的也快到了,妹妹身上清淡的柑橘调香气勾着他的心魂,让他顿了好一会,才想起自己接着要说些什么。
“下次让亲卫摁住他再动手,老师去世后你就再也没有去过训练场了,奥罗安只是个纨绔子弟,但要是霍索恩,恐怕想要这样对他就没那么容易。”
……不是,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到霍索恩了?
哥哥意味不明道:“像在庭院里,要是有人靠近,也该抓着头发把他摁进喷泉里,用凉水让他清醒一点,对吗,阿溪?”
这个……
还是不要回答了吧。
她假装没听懂哥哥的潜层意思,打着哈哈撒娇似的主动蹭了下克尔维斯的指腹,不知道是不是体质不一样的原因,哥哥的体温一直很烫,指腹也一样,覆着薄茧的触感抵着脸颊,好像把那炙热也传到了雾溪身上。
她又不适应的缩了回去,嘀咕道:“你知道这件事啊,我还以为你会过来问我呢。”
克尔维斯收回手指,垂着眼眸,淡淡道:“我之前说了,不会再多问你的事。”
“你没见博尔吉亚,后来她又求见了我,奥罗安此生不得再入兰德里柯的主城,至于博尔吉亚家族……”他顿了一顿,蹙着眉心说:“他们该为自己的轻视付出代价,不过不是现在,霍索恩在这里,我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
“不开心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克尔维斯转过身,随手抽起一旁的黑色方块布,蒙在发着光的水晶球上,雾溪顺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了这颗球,听见哥哥说:“别再想这些麻烦,高兴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