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诉,原来你能随便和普通同事睡一张床。”
语气颤抖,眼角猩红,祁知礼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程诉也是第一次瞧他这个模样,连上次得知祁致尧的事的时候都不曾这般。
“祁……”
他眼里的泪快要溢出,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程诉忍不住伸手给他擦擦,这次躲开的是祁知礼。她想说些什么,还没开口又被祁知礼的话堵住。
“还是你只拿我当床伴,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种。”
祁知礼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所有力气,他的话就像刀片,一下一下的割在程诉的心脏,她没这么想过的。
现在正在晚饭时间,小区里没什么人在走动,也没人听到祁知礼这句话,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第二次了程诉,我到底……要怎样才能把你留住。”
黄昏的风吹得树枝摇曳,细密的光从树枝的缝隙透出,照在眼泪上,折射出祁知礼痛苦又无奈的样子。
这话说得伤心又决绝,难以言喻的绝望侵袭他所有感官,祁知礼看着程诉那双冰封一样的眼睛,他在里面读不出一点情绪。
他很想抱抱她,甚至是把她绑走拷问,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还是放弃了。
他知道,程诉依旧不会心软。
她无数次警告过他,她是一个很难动心的人,祁知礼以为他总能感化她的,但他错了。
他错得彻底,错得一败涂地。
留在程诉耳边的,只有车门被用力关上的声音,祁知礼被程诉的话气急了,终于离开这里。
二分之一的可能性,他还是输了。祁知礼在程诉面前,从没赢过。
程诉的泪一下就控制不住的流下来,眼里的冰霜早就化了,现在只剩水汽。
她回想着祁知礼的话,要怎样才能把她留住。
他还是只问她,要怎样才能把她留住,他始终觉得自己做得不够,但没有人能比他做得更好了。
程诉的泪像决堤的水。
祁知礼透过后视镜,看见单薄的身影靠墙蹲下,头埋在膝盖里,好像很伤心的在哭。
她也会伤心吗?可明明……亲口说他们没有关系的……是她。
程诉在楼下待了好久,直到情绪稍微平复,眼泪擦干,看起来和平常没有异样,才敢上楼回家。
给程诉开门的是程韵,第一句就问祁知礼呢?
祁知礼呢?程诉听到这个名字,又差点控制不住情绪,她说他走了,他被她气走了。
她开始懊恼,她对祁知礼太残忍了,她那样把他赶走了。
像被抽走了灵魂一样,程诉麻木的越过程韵,回了房间。她从窗户往下看,那棵树下真的看不到祁知礼和那辆车的影子了,她才开始接受,祁知礼真的离开了。
被留在客厅的程韵很不明白,程诉这样的人能说出什么话把祁知礼气走,她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大吵大闹的人。
可有时候,越是平静的话,越能伤人,程诉最擅长的就是冷漠的给人一刀,但她从没察觉。
父母叫她们去吃饭,那条鱼被劈成了两半,一半清蒸,一半红烧。
程父在饭桌上问起,刚刚那个男人来找程诉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都找到家里来了。
程诉轻微点头,却不愿意过多解释。
“诉诉说他们什么关系啊?”
程韵这会儿才知道父亲撞见了祁知礼,好奇程诉怎么解释。
“就说是普通同事,怎么,还有其他关系?”
他们那样子看着挺正常的,但总感觉两个人之间的气场很奇怪,程父说不出来,但直觉就是不对。他也想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毕竟程诉二十九了,作为父亲还是很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没有其他关系。”
这句是程诉说的,无论以前有没有其他关系,今天过后,他们多半不会有关系了。
程诉亲手推开了祁知礼,祁知礼但凡有一点自尊,就不会再来找她了。
程韵看着心不在焉吃饭的程诉,她明白程诉为什么能把祁知礼气走了。
“真的就只是普通同事?”
程韵在饭后问程诉。
“姐……”
程韵明明心里清楚的,他们之间从来就不普通,从程韵见祁知礼的第一面起,就猜到他们之间关系不单纯。
“得,之前劝你的话都白劝了。”
程诉那时候去深城找她,她劝程诉去试一试,她以为,程诉会开窍的,哪知试出了这样的结果。
“姐,我试过了。”
程诉已经试过了,尽管如今的发展与她当初担心的有所不同,但结果好像还是不尽人意。
程诉说,就这样吧,她做了选择,她希望祁知礼平安,即便以她为代价。
她看见祁知礼今天脖子上的那条枪灰色领带,那是她送给他的生日礼物。祁知礼那天早上许愿程诉每天都能给他系领带,程诉没能做到。
早就说过,没有蜡烛的生日愿望,是不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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