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西不知道程诉说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他对此也没有确切答案,分公司状况他不了解,如果巡查中途发现有哪个分公司不妥,滞留在一个地方好多天也说不定的。
“大概……下个月吧?”
现在十一月,已经进入年末了,程诉算着,祁知礼果真要在国外过年了。
“他要是确定了国外的行程记得告诉我一声。”
“哦……好。”
晚上的时候,祁知礼有视频接进来,他每天都要听听程诉的声音,看看她的脸,晚上才能睡得踏实。
有时候程诉会说太忙,漏掉他几个电话,被他控诉好多次了。
“我们程大总裁真是个大忙人,给你打五个电话三个都接不到!”
“你知道的,年底审计就是忙得很,你不在京城,不都得我来吗。”
年终审计交给谁都不放心,只有程诉才能办好,祁知礼既然出差,程诉就替他坐镇京城。
“是我的错,等我回来一定好好补偿你行不行?”
“那祁董要怎么补偿我啊?”
祁知礼的笑看起来坏得很。
“肉偿行不行。”
程诉被激得脸红,低声呵斥他正经点。
“好,正经点。程诉,我想你了。”
再也看不进去那些报表数据,千言万语到嘴边也只能汇成一句话。
“我,也想你。”
才堪堪分别一个月,程诉对祁知礼的想念堆积在心脏,令她喘不过气,她不敢想象,往后余生里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她的生命会多么寂寥。
十二月的开头,祁知礼从深城飞往欧洲,去英国分部巡查,周西告诉程诉这个消息的时候,京城刚下了一场雪,天气冷得吓人,程诉只肯带在有暖气的室内。
“这段时间工作的感觉怎么样?”
年终审计期间,华悦的事基本都交给周西负责了,他基本接手了程诉之前的工作。
周西觉得还行,他年轻,他比程诉还能熬。
“那你就继续做着吧。”
“学姐……你不回来吗?”
年终审计结束,程诉按理该回来的,周西代她已经很不合规矩了。
“我……最近就要离京。”
“学姐是要回云城过年了吗?”
周西像是很明白程诉的安排似的,说华悦交给他暂管没问题的,程诉没说是,继续交代着周西工作。
深冬的风太寒冷,没有祁知礼躺在身边的夜晚,程诉总是失眠。
睡不着的夜晚里,程诉就爬起来,一遍一遍看那封修改了无数遍的辞职报告,字字斟酌,却字字扎心。程诉甚至能预见祁知礼拆开这封信是会是怎样的难过,可她又不得不这样做。
程诉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也陷入了情感的迷雾中,她明明是一个那么不懂爱,不懂感情的一个人。
她回想起来,她前半生关于爱的所有感知,都是在遇见祁知礼之后产生的,她在刚开始的时候纠结祁知礼对她是怎样的感情,是爱还是玩笑,在无数次身体力行的体会后,她确认了这个事实。
可在看到祁知礼受伤的时刻,她感觉心脏都被捏紧了,祁知礼是为她受的伤,她有一瞬开始痛恨这样的爱意。
祁文渊的话更成了扎进程诉心里,永远取不出来的一根刺。
程诉也不明白,为什么她莫名其妙的到了今天这一步,进也难,退又不舍。
披着厚厚的毛毯,程诉坐在临近窗边的软椅上,她想起去年除夕,祁知礼就是在这里许愿,说希望明年程诉能在他身边。
程诉不知不觉,陪伴了他一整年,他的新年愿望,程诉已经帮他实现了。
“祁知礼,明年,我就不陪你了。”
她对着窗外的夜色,自言自语着,企图让夜空里隐在云层后的星星帮她带话。
可伦敦,还未入夜。
因为时差的关系,祁知礼已经不常给程诉打电话或者视频,都是发微信,这样不会打搅到她休息。
所以祁知礼不会知道,程诉听到他的声音会有多么颤动。
陆陆续续的收好回家的行李,秋水长天的房子看起来却没什么大变化。这套房产在前不久已经转到程诉名下,凌淑慎安排的律师做事周全,程诉只用签个字,产权变更就已经完成。
程诉并不知道凌淑慎送她房子的用意,或许是觉得她辛苦,这是犒劳,也或许,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子,和贺太太一样,希望她收了东西就离开祁知礼身边。
凌淑慎是个体面人,这种事不会搬上台面和她撕扯的,在最近多次的通话里,程诉明白了,凌淑慎大概已经清楚她与祁知礼的关系。
程诉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凌淑慎,从和祁知礼在一起的第一天开始,凌淑慎就是横在他们中间跨不过的河。即使后来已经如此的亲密,程诉依旧会在每一次接到凌淑慎消息的时候颤抖。
她回京来是为了帮祁知礼,她也的确做到了凌淑慎的嘱托,可节外生枝的感情,显然并不在双方的预料当中,程诉始终觉得心有愧疚,好像做错了事,所以她总把凌淑慎的举动往不好的方面想。
可凌淑慎怎么想的已经不重要了,程诉还是决定离开京城。
周西见到桌上的辞呈,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他想不明白为什么。
“我原本就是凌女士派回京的,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自然就不需要待在这个位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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