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礼忽然开口问她。
“知道。”
祁四少二十五岁的宴会,京城里没人不知道。
“你要来的吧?”
他没听到想要的答案,程诉摇了头。
“为什么?”
“这是你的私宴,和工作无关。”
私宴?
放在平常那确实是,但在他要去华悦的节骨眼上,那就不只是私宴了。
其中的门道,程诉清楚,却装作不知。
她不喜欢社交,在伦敦时也很少参加晚宴活动,更别说是祁知礼的生日宴,她本就不适合去。
“那我要你陪我去呢?”
程诉越是克制和疏远,越是保持分寸,祁知礼就越想靠近。
“我没有邀请函,去不了。”
这是个拙劣的借口,祁知礼作为生日宴的主人,他想给程诉多少张邀请函都可以。
“是你说,会站在我身边的,怎么这么快,就不作数了?”
喝了酒的祁知礼语速缓慢,逐渐靠近程诉,身上的灼热气息包裹住她。
她好像刚洗完澡,和那天在祁公馆闻到的清冷木香不同,今天是很淡的花香,好像是鸢尾。
理文件的动作停下,程诉却没回答祁知礼。
“嗯?”
祁知礼有种步步逼近的态势,手指缠上她的头发。
程诉那天在车里跟他说,她在,祁知礼就真的记在了心里。
生日宴上的应酬应该会很麻烦,他需要程诉在他身边,他需要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在身边。
“好,我来。”
程诉是个心软的人,更是个守信的人,面对祁知礼的质问,她还是答应了下来。
祁知礼满意的笑了,将程诉整个人拉过来,直接拉到了怀里。
鸢尾在祁知礼鼻尖的气息变浓,程诉本来在走神,被措不及防的抱住,眉头蹙起。
她觉得祁知礼好没分寸,正要推开。
“那到时候见,我的女伴小姐。”
给邀请函让她来,多没趣啊。
程诉忽然僵住。
“不要开玩笑了。”
哪怕祁知礼现在将邀请函塞在她手里,她都不会觉得这么荒谬。
听到他要她去生日宴时,程诉就知道祁知礼不会按常理出牌,但这个提议实在不妥。
祁四少要找女伴,满京城的千金等着他挑,程诉太不够格了,既没有显赫的身份,又没有正经的名分。
而祁知礼觉得,女伴这个角色,才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他身边。
“你是不是喝醉了?”
有轻微的酒味散在空气中,程诉和祁知礼隔得近,清晰的闻到了这股味道。
她把他今天的一切反常都归咎于醉酒,不想多计较,也推不开他。
“嗯,我喝醉了。”
头埋在程诉的脖颈间,贪婪的闻着她身上那股鸢尾香,他那天就想这样抱她了,今天姑且就认为他醉了吧。
程诉感觉很痒,一直往后缩,特别抗拒和他保持这样暧昧的姿势,她比腰更敏感的地方就是脖子。
客厅的灯是暖黄的,祁知礼瞥到程诉被照耀的侧脸,她睫毛在颤,少了疏离,多了居家的温暖。
如果她一直是这样,好像很不错。
“那你要怎么处理我这个喝醉的人呢?让我留宿?还是送我回家?”
沉闷的呼吸落在她耳边,程诉忍不住看一眼倒在她怀里的祁知礼。留宿这个选项不在考虑范围内,她和祁知礼可不是这种能留宿的关系。
“你起来,我送你回去。”
这是个意料之中的答案。
“我让司机来接你。”
程诉伸手拿茶桌上的手机,被祁知礼拦下。
“我就住你楼下。”
她还不知道祁知礼搬到二十七层住了,以为他会一直住在环悦。
“晚安,女伴小姐。”
将祁知礼送进自己家,他转头对程诉说。
程诉没说不,就是默认了这个决定。
回到二十八层,核对完Lovien发来的文件,程诉打开邮箱。
已经好几天了,程诉给凌淑慎发的邮件还是没有回信,也没有电话,伦敦那边的人也都不知道凌淑慎的去向。
今晚祁知礼的叨扰,和迟迟没有回音的凌淑慎,让程诉莫名觉得心烦,好像有一口气在心口喘不上来。
这样杳无音讯的做法,一点都不像凌淑慎平时的风格,她实在担心,总是失眠。
比起她的失眠,祁知礼这一觉睡得极好,甚至在睡醒后,亲自帮程诉挑了礼服。
一帮朋友得知祁四少要带女伴,还亲自选衣服的事儿,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他之前不在没挂职,参与的宴会少,也从不带女伴。
程诉是他头一个带的女伴。
“祁少要带的是哪家的千金,我们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谁跟你好到能带去宴会上当女伴了。”
豪门圈子里,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有两个红颜知己是再常见不过的事儿,也会带出来玩儿,只要不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都随便。
可祁知礼每回,都只喝酒,不谈感情。
迄今为止,他一个正经女朋友都没有,不正经的也没有。
“你们见过的,是我助理。”
祁知礼在一片嬉闹声中回他们。
“不会是上次泼你酒那个吧?”
程诉在他们心中的印象,大概就是——泼祁知礼酒那美女。
能一上来就泼祁知礼一身的,程诉是唯一一个,能让祁知礼被泼还不计较的,程诉也是唯一一个。
“你们……不会有情况吧!”
陈明提出了个大胆猜测。
“阿礼不会对你那位助理一见钟情吧,我们不会要改口叫嫂子吧!”
一见钟情吗?
“那么多千金上赶着讨好,你却看上一个泼你一身的,你不会是受虐狂吧?”
“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大家都笑了。
“滚。”
什么受虐狂,只是感觉程诉和其他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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