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好似漏了一拍,许芳会根本没意识到身上沾了什么味道,可能闻惯了,并未察觉。胸口砰砰一通乱跳,好片刻方稳下来:“我……”
他并不确定冯仕谦会不会将今日之事告诉冯铭之,可即便他不说,那其他人呢?看见的人那样多,纵使无人知晓他的身份,可事有万一,到那时,只怕会更糟。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
许芳会臼齿合着轻咬了咬,硬着头皮道:“小白楼,我去了小白楼。”
后颈的手霎时重了几分,冯铭之眼睛眯了一些,眸光阴沉沉钉在他脸上:“再说一遍。”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面颊,许芳会手撑在两侧,唯恐一个不留神被他拽下去,再将人给压坏了。
二人离得近,冯铭之捏着他的颈肉,嗓音里带着病态的哑,几乎是脸贴着脸说:“你去了哪里?”
许芳会吓住一般呆滞了几秒。
冯铭之却并未同前几次那样放缓语调,眼中仿佛被点燃了般窜起了一团火,眼看就要烧起来。
许芳会这才怔怔地开了口:“二爷什么意思?”他在咫尺间同身下之人对视:“你不信我?”
冯铭之不语,饶是在病中,那眼神狠得也像能杀人。
让他这么盯一会儿,皮都好似被剐掉了一层。
许芳会唇角扯着向下压了压,好不委屈:“我既敢说,自是问心无愧的,二爷这么瞧我,是觉得我去小白楼寻欢作乐还是挂牌做了楼里头一位的小倌?”
冯铭之嘴唇动了动,不待开口,就被许芳炮语连珠地堵回来。
“不对,我说错了,我同花楼里的女子并无区别,说是小倌也没什么错,只是我更蠢,别人都是逢场作戏,只我交付了一颗真心,蠢到了家,实属活该。”
“你说什么。”冯铭之眉头拧成了结,捏着许芳会后颈的手不经意间松了下来:“我不过问一句,何时说你是……”他见许芳会红了眼,嘴边的话不由噎回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便抬头亲了亲许芳会的嘴唇,接着又去亲他的眼睛,病容里参杂着些许慌乱:“不许哭!别哭……”
许芳会似是捏住了冯铭之的命门。
说不纳罕是骗人的,他也没想到,几滴眼泪竟对冯铭之这样管用。